胤禩惊诧,原以为四哥与四嫂夫妇不睦,可四嫂一挽弓纵马,他一眼就看出四哥的痕迹,就连四嫂扬鞭与踢蹬的的姿态,都与四哥如出一辙。
显然四嫂精湛的骑射功夫,由四哥亲自传授。
“娴儿,你骑射功夫见长,今年木兰秋狝去吗?”婉凝丢来一个水囊。
“皇子福晋自是要去。”
楚娴将挽弓的鹿角扳指仔细收入随身携带的荷包内。
池峥教的骑射功夫一流,方才她放开手脚与婉凝较量,竟能与婉凝旗鼓相当,从前她甚至无法射中箭靶,回回脱靶。
她再无顾忌,自是要与婉凝一起去木兰围场冶游。
“娴儿,你骑射师承哪个高师?”婉凝明知故问,她在木兰秋狝见过四阿哥骑射。
娴儿就连翻身上马踢蹬执鞭的动作,都与四阿哥如出一辙。
甚至连将弓弦搭在扳指上挽弓放箭的手势,都与四阿哥一模一样。
婉凝不免想起娴儿近来书写的馆阁体,字体清润周正。
“娴儿,你近来写的馆阁体大有进步,也是那师傅教的吧。”
眼见婉凝朝她挤眉弄眼,显然猜到是池峥,楚娴抿唇掩去笑意:“嗯,是他。”“其实四阿哥骑□□湛。。”
“婉凝,南边枫树後有白兔。”楚娴叠声开口打断。
婉凝似乎在刻意撮合她与四阿哥,楚娴极为反感,即便月老将她与四阿哥强行用姻缘线捆绑在一起都无用。
她与四阿哥只是盟友,若当不成盟友,只能是死敌。
婉凝咋舌,方才娴儿提到四阿哥,眸中厌恶丝毫不掩饰。
接下来几日,但凡她提一嘴四阿哥,娴儿定岔开话题,久而久之,婉凝也不敢再开口。
楚娴在雁栖湖忐忑待到四月初六,直到马车驶入四九城内,绷紧的弦才彻底松懈。
看来是她多虑了,四阿哥并未伤害她丝毫。
她揣测许久,笃定四阿哥只是想让八爷夫妇认为他与她夫妇和睦相处,才如此煞费苦心装腔作势。
是夜,趁四阿哥前往畅春园与康熙爷和太子议政,楚娴迫不及待乔装去寻池峥。
蓑衣胡同私宅内,胤禛前脚才回到此地,惊闻她已到巷子口。
胤禛扶额,悲喜交加。
不知该为自己一大哭,还是该为池峥今晚大婚之喜道贺。
压下纠结情绪,他踱步到角门等候,方打开半扇门,眼前人雀跃扑入他怀中。
胤禛站定身型,单手拦腰将她抱起来。
楚娴乖巧搂紧池峥脖颈,被他单手抱着转了一圈,亲密揽着离开。
“我会不会太沉?别压着你胳膊。”
担心池峥一只手抱不动,楚娴半个身子趴在他肩上,不敢乱动。
若非她害了他,他哪里会狼狈的用单手来抱她,他越是云淡风轻,她越是愧疚万分。
“我能抱紧你,信我。”胤禛仰头,她笑眼盈盈低头吻他。
“不成,你不能抱太久。”楚娴焦急从池峥怀里一跃而下。
“你入夏就上火,你瞧,我给你带了莲芯茶,顶好的莲芯,我一颗颗剥的,精心筛选出一小罐子。”
胤禛眸中闪过一丝幽怨。
难怪她送给他的莲芯茶品相良莠不齐,原来他这几日满心欢喜喝的都是残次品。
扭曲的嫉妒与苦涩涌上心头,胤禛气窒,一言不发将她压在床榻激吻泄愤。
张嘴噬咬柔软唇瓣之时,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惩罚性的强吻,最终沦为绕指柔般的吮吻。
二人耳鬓厮磨,交颈拥吻,缱绻旖旎。
“咳咳咳咳咳咳!福晋,婚服已准备好,奴婢伺候福晋梳妆更衣。”羡蓉咳得快岔气。
楚娴轻轻推开池峥,红着脸坐起身。
“福晋,全福老太太不好请,不如让奴婢代为挽发绞面。”穗青一脸为难。
“不必,我来为娴儿挽发。”胤禛与福晋执手来到妆镜前落座。
他不仅为她挽发开脸,还为她描眉画眼,换上嫁衣。
“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说今後若我遇到心仪之人,就穿这身嫁衣嫁给他,原以为这辈子再无机会穿它,幸好遇见你。”
楚娴热泪盈眶。
胤禛嘴角笑容僵硬一瞬:“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