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不要了。”池峥面色惨白,眸中蕴满挣扎苦楚:“你还年轻,待你调理好身子再孕育子嗣可好?”
穗青与苏培盛吓得匍匐在地,没想到四阿哥如此在意福晋的安危,连子嗣都不顾及。
“说的什麽傻话,孩子能听见,你快些道歉。”
楚娴哑着嗓子,抓住池峥颤抖的手掌,贴在腹心。
穗青弱声开口:“福晋咳血是因呕吐频繁,伤及咽喉,您不必担心,待奴婢煎一副安胎药来。”
“福晋的喜脉左脉稳健有力,十有八九怀的是小阿哥,闹腾些。”
苏培盛满眼喜色,四阿哥要有嫡子了。
偷眼瞧向四阿哥,爷面色依旧凝重,此时俯身将脸颊贴近福晋肚子,一言不发,全无半点喜色。
良久之後,胤禛将脸颊埋在福晋肚子,咬牙道:“若伤及母体,不留。”
楚娴闻言,热泪盈眶,抱紧池峥轻耸动的肩:“我没事,再熬两个月就好,没事,你别怕。”
男人不曾擡头看她,只低沉嗯一声,收紧臂弯。
再擡眸之时,他眸中隐隐薄雾氤氲,楚娴软着身子,抱紧他。
幸而接下来小阿哥乖巧许多,她每日少食多餐,勉强温养回气血,可池峥却愈发瘦削。
九月十二清晨。
楚娴已有孕五个月,她已在私宅多赖一个月,不得不含泪回府邸,也必须回去,否则池峥的身子骨快被她拖垮了。
这几个月他凡事亲力亲为,对她无微不至,否则她哪能养的这般珠圆玉润。
与池峥依依惜别,楚娴扶着肚子,坐在马车内,鼻子一酸,仰头忍泪。
回到福晋正院没多久,四阿哥竟迫不及待前来探望。
瞧见四阿哥憔悴虚弱的模样,楚娴下意识用帕子遮住口鼻,走到敞开的支摘窗前。
没想到他竟满脸病容,不老实呆在前院里养病,还如此自私地凑过来。
万一她被过病气该如何是好。
“爷,恭喜爷,妾身怀的是个小阿哥。”
胤禛顿住脚步,她眸中一闪而逝的嫌弃,刺的他体无完肤,千疮百孔。
“爷近来可好?妾身瞧您病体尚未痊愈,您不必如此客套,亲自前来探望。”楚娴开始不耐烦的尬聊。
“嗯,尚可,太医已诊脉,并无大碍。”
“福晋,为免节外生枝,即日起,爷在福晋正院留宿,直至你平安诞下嫡子。”
“啊?爷,妾身有孕在身,时常夜不能寐,怕惊扰爷歇息。”
她对他视若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胤禛压下无尽酸楚,装作疾言厉色:“此事无需再议。”
“是。。”楚娴怏怏不乐。
“你我分开歇息,爷睡外间软榻。”
听到四阿哥主动分床就寝,楚娴低落的情绪才勉强消散。
既是分床就寝,她勉强能接受。
她夜里时常起夜,不是腰酸就是腿抽筋,时不时需人伺候,在私宅都是池峥亲力亲为伺候她。
四阿哥若不觉得吵闹,那就受着吧。
不消两日,他定落荒而逃。
夤夜,楚娴被腿肚子一阵阵牵紧的闷痛惊醒。
“穗青,我脚疼,快来。”
她话音未落,厚重幔帐被猛地掀开,熟悉的力道落在腿肚子。
她嗳嗳哼哼,沉沉入睡。
第二日清晨,楚娴陡然睁开眼,吓得坐起身来。
“穗青!穗青!”
“福晋,奴婢在。”穗青将幔帐挂在金鈎上,疾步走到床榻前。
“池峥昨晚来了?是不是?”楚娴满眼惊恐,抓紧穗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