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爷不知你受伤,抱歉。”
四阿哥冷不丁岔开话题,楚娴瞪圆眼睛,错愕回答:“妾身贪嘴砸核桃吃,不小心砸手指了,爷别笑话妾身愚笨。”
“您忙着处理差事,此等小事不足挂齿,爷不必放在心上。”
楚娴心底冷笑,他怎会不知?
她受伤之事整个府邸都传开,即便他不想知道,也早该知晓。
虚僞,既不闻不问,何必再惺惺作态。
不对。。他莫不是有事求她?
楚娴挺直腰板,等他开口求她。
他不开口,她亦保持缄默。
“福晋,御药房管事送来药单,你可有话辩驳?”胤禛故意绷紧声线,不怒自威。
楚娴浑身一颤:“爷,妾身为何要辩驳?妾身受伤,御药房凭太医药方抓药,有何不妥?”
“呵,福晋,有人密报你收集军需管制药物,需爷将药方放在你面前,你才愿说实话?”
“爷,那药忒苦,妾身有罪,并未照医嘱服药,故而多服用几副药。”
“那拉氏!我最後再给你一次机会。”
“有人看见你的奴才鬼鬼祟祟频繁进出城郊。”
“那拉氏,要在城郊搜寻出近几个月断骨的鬼祟之人,易如反掌。”
“爷。。。妾身知罪。”
楚娴恐惧的软下膝盖,匍匐在四阿哥脚下。
“是妾身的外室,身受重伤,承受断骨之痛,妾身于心不忍,不得已砸伤手指,从御药房骗取军需之药,妾身知罪。”
楚娴吓得低声啜泣,四阿哥甚至清晰言明她的奴婢进出城外,定是抓住了把柄。
事关池峥,她不敢冒险。
“呵。。外室。。外室。。。”胤禛失落喃喃,目光始终落在她畸形小指。
悲喜交加。
“罢了,篦头。”
“多谢四阿哥。”楚娴战战兢兢,起身擦干净眼泪,用帕子擦拭干净手掌,继续伺候四阿哥篦头。
入夜,楚娴躺在床榻里侧,等待四阿哥发话。
可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他都不曾开口。
子时方过,柴玉手捧博山炉轻轻推开房门。
穗青瞅一眼香炉,柴玉并未燃香,也不知是何熏香。
“柴公公,不知是何熏香?福晋有些香料碰不得。”
“是暹罗安神香。”
柴玉打开博山炉,露出香炉中橙红卷云纹香篆。
穗青点头,暹罗安神香姑娘能用。
她拔下银耳挖簪,不待她取一勺安神香,柴玉忽地用指尖蒯一撮香粉,舌头一卷,咽入口中。
柴玉虎着脸朝穗青张大嘴巴:“瞧见没,瞧见没?你还要验什麽呢?莫非怀疑杂家毒害主子不成?”
“柴公公息怒,奴才也是照章办事。”
穗青满脸堆笑,却依旧不为所动,挖一小勺香粉,凑到鼻息间细嗅。
“成了吧?”柴玉没好气哼哼。
“奴才送进去吧。”穗青陪笑。
柴玉似笑非笑,避开穗青的手,径直推门入内。
入屋内之後,柴玉将沉水香炉打开,小心翼翼将未燃尽的沉水香与安息香混合在一起,用香篆模子压实。
博山炉顷刻燃起袅袅青烟。
柴玉从袖中取出一颗绿豆大的辣绿药丸,悄悄放入茶水中。
默不作声将茶水递到幔帐後。
修长手掌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柴玉捧起空茶盏离去,羡蓉与穗青正站在门外打哈欠。
“走吧,到那边庑房值夜,吃两盏参茶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