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死死咬着唇,仍是老泪纵横。
“培盛,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苏培盛轻嗤:“柴玉,若今儿先去梵华楼的是四贝勒,你是不是满心欢喜?”
“我透给你四阿哥去梵华楼的时辰还记得吗?”
“辰正。”柴玉话音未落,面色登时煞白,四爷今儿去梵华楼的时辰比苏培盛说的晚了整整半个多时辰。
完了。。苏培盛故意挖坑让他跳了。
“哎,柴老哥,我给过你机会的。”苏培盛无奈轻叹:“你只说佟三姑娘会在梵华楼堵四阿哥,却并未说她竟用下三滥手段勾引爷。”
“都是命啊。。。”苏培盛幽幽叹气。
“谁能料到太子爷会提前去梵华楼呢,你说是不是。”苏培盛叫苦不叠,爷千算万算,到底还是栽了跟头。
原想着与太子爷一道去梵华楼,让佟三姑娘知难而退,谁知道误打误撞就。。。哎。。
也不知爷能不能将福晋顺利哄回贝勒府。
下个月二十六,佟侧福晋即将入府,福晋心眼小,哪儿能容得下後宅多出个女人来,还是侧福晋身份的女人。
“苏培盛!你害我!你这小杂种害死我了!”柴玉瑟瑟发抖,瘫坐在地。
苏培盛嘿嘿笑着凑到跌坐在地的柴玉身边,压低声音阴测测笑:“柴老哥,这些年你我二人在前院这一亩三分地恶斗,你不累,我累得慌,结束了,今儿个都结束了。”
苏培盛一扬手,他亲自培植多年的奴才们满眼笑意,逆着垂头丧气被扫地出门的景仁宫旧人们,昂首阔步踏入前院。
打从今儿开始,前院奴才堆里,他苏培盛说一不二。
“柴玉,我给你挑的坟地坐北朝南,依山傍水,是绝佳的埋骨之地,你好生长眠吧。”
“苏培盛!我夷你祖宗!你个断子绝孙的王八羔子!”
苏培盛歪着脑袋惬意掏耳朵:“我也想夷我祖宗,我早就断子绝孙无亲无故哩,我怕什麽?”
“恩普,瞧瞧柴玉的下场,一仆二主就是这个下场,这是师傅教你的最後一课,知道吗?还有你,小李玉,你这小豆丁多吃些,蹦起来都没到我肩膀高,哎嘿。”
苏培盛笑呵呵按住关门小徒弟李玉大脑门。
小家夥年方八岁,尚且懵懵懂懂,只眨巴着眼睛,看柴玉被两个大力太监用金纸糊面,顷刻间两腿一蹬,不再挣扎。
“恩普,这些个旧人全都死,处理干净。”苏培盛说罢,急匆匆提脚往潭柘山赶去。
潭柘山南麓,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婉凝忍泪坐在床榻边陪伴昏迷不醒的娴儿。
“姑娘,四贝勒前来。”
婉凝满脸怒容:“赶出去。”
“姑娘,梁九功大总管前来。说是代表费扬古大人来看四福晋。”
桂嬷嬷在门外低声提醒。
闻言,婉凝默然许久,犹豫再三,哑声:“请梁公公进来说话。”
廊下,随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胤禛心如刀割。
穗青满手是血冲出屋内,与跪在门外看诊的叶天士焦急商议。
“止不住,怎麽办?呜呜呜。。。”
“这。。”叶天士面露难色,扭头看向静立在廊下不得入内的四阿哥:“爷,请您示下,保大人还是。。。”
“大。”胤禛脱口而出。
“保大。”屋内婉凝焦急喊道。
梁九功皱着脸,掀起眼皮看一眼四阿哥轻颤的背影。
“奴才遵命,穗青,立即将这颗药丸用黄酒化开,灌入福晋身下。胞门子户xue与水道xue入针半寸,若再出血不止,扎合谷丶三阴。交两xue道滑胎。”
“叶天士,不可让福晋再煎熬,爷要大人,不要别的东西。”
“嗻。。。”叶天士咋舌,皇族血脉金贵,若遇到难産,十有八九都会先保子嗣。
没成想金尊玉贵的小皇孙,在贝勒爷口中,成了碍眼的东西。
穗青取药回到屋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月落乌啼,苏培盛气喘吁吁赶来,紧闭的房门终于敞开一条窄缝。
穗青被婉凝身边的嬷嬷推出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