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八弟夫妻家事,你我不便插手,与爷回府。”
胤禛寒着脸,扬手挡在福晋面前。
“婉儿!放下发簪!”胤禩大惊失色。
楚娴惊恐看向婉凝,竟见她攥紧一柄如意纹金簪,锋利簪锋戳在脖颈上,细密血珠不断落下。
“婉凝!”楚娴惊呼,犹豫一瞬,拔下金钗抵在脖颈。
“王爷,婉凝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与她同生死共患难,您与八爷若要逼死我们,尽管拦住去路。”
胤禛抿紧唇,急步退开。
“娴儿,我要回家。。回家。。”婉凝有气无力嘶吼。
楚娴搀扶婉凝,二人相互搀扶着离去。
角门处,桂嬷嬷已准备马车等候。
二人踏入马车那一瞬,婉凝哇地哭出声来:“我要和离!我看见他就难受,我心好痛。。”
“福晋,王爷与八贝勒乘马跟在後头。”
“随便他们。”楚娴与婉凝蜷缩在火堆旁,俱是泪流满面。
此时马车外头再度传来八爷心腹闫进的声音:“福晋,毛氏已诞下小格格,方才已然血崩而亡,若福晋不喜欢小格格,贝勒爷说一并处置了。”
婉凝冷笑:“你告诉胤禩,若能将那孽障塞回毛氏肚子里,让毛氏恢复完璧之身,我就原谅他。”
“哦,再把张格格腹中的小阿哥一并杀了吧,他舍得吗?”
“走吧,别与他废话,闫进,滚!”
楚娴瞧见婉凝赤红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忙下逐客令。
马车外头,闫进愁眉苦脸,扭脸瞧见苏培盛亦是皱起苦瓜脸。
苏培盛眼睁睁瞧见闫进碰一鼻子灰,硬着头皮开口:“福晋,小阿哥哭闹着要见您,这会子都哭岔气了,奴才们压根哄不住,求您快回去看看吧。。”
“您。。哎呦。。”迎面飞来个大苹果,苏培盛帽子被砸飞在地,趔趄躲到一旁。
鹅毛大雪不曾停歇,天地一白。
马车行至潭柘山脚下,车辙陷入松软积雪中。
“哼,这条道去年才夯实,我走过几百次,车轱辘从不曾陷进雪中走不动道,也不知是哪两个黑心烂肺的王八羔子造孽,也不怕报应!”婉凝破口大骂。
苏培盛与闫进心虚对视一眼,垂下脑袋。
“那就徒步前往,有本事把你我二人双脚斩断,即便斩断我们双脚,咱还有双手能爬。”楚娴冷哼。
二人相互搀扶着,一深一浅踏入积雪中,不成想,积雪竟厚的没过脚踝。
“娴儿,好冷。。。”婉凝直打颤。
“你等等。”楚娴俯身,脱下左脚鹅绒与貂绒内里七钉靴。
她出门前,那人执拗拦下她,亲自为她穿上这双耐寒的七钉靴,一想到那人,楚娴心底涌出无尽烦躁。
如果与那人并非在错位时空相知相恋该多好,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成苦果。
挥散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俯身将左脚七钉靴穿在婉凝脚上,与她一人穿一只暖靴。
除了男人,楚娴和婉凝可以分享任何事物。
“娴儿,你真好。”婉凝吸了吸鼻子,搀紧娴儿。
绕过一座八角顶,前路竟出现延绵望不见尽头的长木板。
楚娴揶揄道:“看,人到山前必有路。”
婉凝轻哼,一脚踩在木板上,缓缓朝潭柘山南麓的桃林走去。
楚娴双亲的衣冠冢就在婉凝双亲合葬墓旁。
来到墓前,楚娴蜷缩在墓碑前,久久不语。
一旁的墓碑前,婉凝抱着双亲墓碑,哭得撕心裂肺。
楚娴不知该如何安慰婉凝,索性由着婉凝宣泄悲伤情绪,也许她此时更需将压抑情绪宣泄,哭一场也好。
“福晋,您节哀,眼泪伤身。”
春嬷嬷冷不丁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