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被褥被淋漓鲜血浸透。
穗青正为福晋诊脉,忽而面色怪异,满眼惊恐。
“怎麽回事?你倒是说话啊。”春嬷嬷见穗青神色有异,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福晋。。。福晋已有四月有馀的身孕。。。”
“不可能,这两个月,我每个月都来癸水,怎麽可能有孕?”楚娴懵然。
她与那人在海宁府相逢,头一晚同房是在十月初,即便有孕,孩子也才三个月左右,绝无可能超过四个月,更别提荒谬的四个月有馀。
况且她这两个月癸水都如期而至,怎可能有孕?
“福晋,您已小半年不准奴婢诊脉,有些妇人有孕,也会来少量癸水。。”穗青战战兢兢,福晋腹中小阿哥的月份不对。
完了,她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难怪这些时日,福晋反常的不准她请平安脉。
福晋竟瞒着王爷,偷偷怀上陈清彦的遗腹子。
这孩子无论怎麽算,都不可能是王爷的骨血。
“都出去,你们都出去,好乱,容我捋捋思绪。”此刻楚娴思绪纷乱如麻。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她绝不会糊涂到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只会是那人的骨肉。
兀地,她想起曹婶给的药丸,当时曹婶面色凝重询问她是否有孕,她矢口否认。
定是在那时,已怀上孩子,因药物影响,造成脉息混乱,穗青才诊出错误的喜脉。
怀这一胎并未有任何不适感,只除了食欲不振。
若非那人在房事折腾过头,加上婉凝出事,牵连她动胎气,说不定她仍未察觉已有身孕。
孩子。。。她腹中怀的会是弘历吗?楚娴悲喜交加,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若今日能保住孩子,她定要求那人给孩子取名弘历。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
那人气喘吁吁冲入屋内:“叶天士,为福晋诊脉。”
“别。。福晋并无大碍。”穗青慌忙拦住叶天士。
“滚开!”胤禛目眦欲裂,目光死死盯着床榻刺红的血迹。
“我没病,我只是来癸水而已。”
楚娴心下慌乱,就怕叶天士诊脉的结果与穗青一致,到那时她定百口莫辩。
“娴儿,不准讳疾忌医。”胤禛急步走到床榻前,握紧她冰冷手掌,愈发心悸不安。
楚娴挣脱不开手腕上的天丝,见叶天士蹙眉那一瞬,登时胆战心惊。
“王爷。。”叶天士欲言又止:“可否屏退闲杂人等。”
胤禛心下一沉,扬手屏退奴才。
叶天士冷汗涔涔,曲膝匍匐在地:“王爷。。福晋。。福晋已四个月身孕,是。。是个康健的男胎。。”
叶天士甚至不敢说是康健的小阿哥,算算月份,四个月前,王爷尚未与福晋团聚,福晋又如何受孕?
福晋腹中的孩子,绝无可能是王爷的骨肉。
此刻叶天士浑身抖如筛糠,他得知王爷的家丑,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房内一阵死寂之後,站在门边的春嬷嬷与穗青,苏培盛俱是如丧考妣,曲膝匍匐在地。
“王爷,若我说怀的是王爷骨肉,您愿信我一回吗?”
楚娴目光定定,仰头与面色铁青的男人对视。
“不如你我打个赌,若我腹中骨肉并非是王爷的子嗣,待小阿哥降生之後,我以死谢罪,若小阿哥是王爷骨肉,王爷放我离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