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拉开抽屉,确认那只镯子摆在一个不算隐蔽的地方後,才起身丶关抽屉:“走吧。”
……
两人到门口时,徐闻听已经到了,纵马打在车队最前。
他生得高,约八尺,坐在马上踩着马镫时,大腿和膝盖会呈现一个很放松的角度,显得整个人混着一种舒展的少年气。
此时他马边站着一个女子,一身藕色罗裙。
“国公府还有进香的习惯呢,我以前都不知道。”孟知了仰着头看向徐闻听,银色耳坠随着说话,一晃一晃。
徐闻听将缰绳在手心绕了两圈,无不可地嗯了声。
孟知了抿着淡粉色的唇笑:“小公爷可要吃茶?现在这个日头有些晒。”
“不用。”徐闻听眉头稍皱,一转眼看见站在远处的孟茴,便是扬唇一笑:“怎麽还不过来?每次等你都很久。”
孟茴很轻地眯了一下眼。
前世婚後的生活磋磨她太久,久到她都忘了,喜欢徐闻听的初衷。
孟茴从小是个性子软的,被欺负了就喜欢找姐姐。
但是徐闻听和她是两种人。
那是十二岁的秋天。
孟府一家人去城外玩儿,陈吟生了病,就由姐姐带着她。
但那个时候的姐姐也不过十四岁,能挑什麽大梁?
下山的时候,因为路况复杂,孟茴就和她们走散了。
那时候是秋天,天黑得早,孟茴就躲在一个石头後面哭。
因为她觉得,山里有精怪,躲在石头後面,精怪就找不到她了。
直到半夜。
火光乍起。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孟茴身边响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十三岁的徐闻听,骑在一匹马上,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扯着缰绳。
见她醒来就劈头盖脸骂:“为什麽不求救!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急疯了!”
孟茴後知後觉才意识到得救,顿时大哭出声。
最後她是坐着徐闻听的马,被徐闻听带回孟府的。
如他所说,姐姐一张白净的脸哭得乱七八糟,见到她就扑上来,再不敢私下带她出门。
……
孟茴从思绪抽离,她走上前:“我又没让你来。”
“不一般都是我接?”徐闻听随口回,擡手让马夫放下马凳,“走吧,小叔他们已经去了。”
孟茴上马车的动作一顿,浓黛色的眉头轻轻一蹙,外扬的眼睫也随着面部肌理改变,而变得略微平直,面上就呈现一种,疑惑的懵懂。
重点是懵懂。
徐闻听自上而下地看着孟茴,停顿好一会。
他自觉对孟茴没有情谊,但孟茴了无心机,即便他待女子不耐,也愿意多分一点耐心给她。
而且她还是孟祈的妹妹。
“叔叔也在?”孟茴疑惑地问。
徐闻听说:“嗯,父亲和二叔忙碌,就小叔带我们一块。”
孟茴了然,躬身上车。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理站在一旁的孟知了一句。
接到了孟茴,徐闻听便一拉缰绳要走,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
孟知了就是想跟着一块去进香,好能和身世卓绝的小公爷说上三两句话。
她哪里不如孟茴呢,明明都是孟家的女儿,谁都能是那个婚约的对象,为什麽只能是孟茴?
她自问容貌才情都不逊于孟茴,凭什麽国公府一个两个都围着她转?
孟知了感受到徐闻听的视线,又弯起一份甜腻的笑。
但还没等她开口,就见徐闻听轻一颔首:“你自便。”
随即一扯缰绳,带着马车离开。
嚣张又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