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回国公府?”小五问。
徐季柏手里拿着一张请帖样的东西,绯红色的,方正纸薄,卡在他白色手套的虎口间,颜色晃眼得不像话。
一张请帖罢了,根本不值当徐三爷亲自送一趟。
徐季柏半垂着眼,指腹隔着手套在纸张上磨了又磨。
半晌:“陈大师进京了吗?”
小五想起这人是个有名的画师,前些日子三爷叫他去请。
他估量着时间:“应该就这几日了。”
徐季柏轻颔首:“去孟府。”
孟知了骂孟茴的词不多,没爹的东西算一个。
孟茴幼年时,常常被这对兄妹两堵在墙角这麽骂。
孟茴平静地一弯唇:“是吗,若真如你说这麽好,那二叔母怎麽还做这麽大一出戏——那麽多年你没从没去过,是因为你不想去吗?”
孟知了懵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
这孟茴居然敢这麽折辱她!真真是胆子大了!
孟茴却冷笑一声,上前几步,一把拽住孟知了的衣襟,往後猛的一搡!
身後实木圈椅被孟知了的重量拖滑出後长长一道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孟知了惊呼一声,却见孟茴扬着下巴,避也不避地盯着她。
“哥!你抓住她——”
孟知了话音一止,好像被人生生遏住,卡得不合时宜。
她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在闹什麽。”男人的声音冷硬寒凉,卡住屋内一派喧闹。
几人顺眼看去,正屋外面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只见路前,出现一个身穿三品大员绯红袍丶手持乌纱帽丶脚踏乌靴,气度冷淡身量挺拔的男人,一步一步往正屋走。
徐季柏面色淡淡,半敛着眼皮轻随往上一掀。
他瞳仁不大,露着眼白,显得冷漠偏凶。
他一眼便看清了屋里坐站着三个人。
孟茴站着,身量高挑又倨傲,从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女孩一段白腻的下巴。
闻声转脸。
两人对视片刻,毫无预兆的,孟茴眼角哒地落下一滴泪。
她眼睛红红的,皮肤白生生的,像某种不谙世事的动物。
见徐季柏走近了,孟茴没料到他的到来,她心里一边是愣神,一边是发泄的舒快。
她惯例地喊:“叔叔。”
可徐季柏心底很重地被撞了一下。
这里很多人,他不能像徐闻听一样坦荡地去安慰她。
但他从来见得不孟茴哭,受委屈。
他敛眸递过一张手帕,面色绷着古井无波,很轻地说:“别哭了。”
孟茴意外地接过手帕,在手里一圈一圈拧着丶绞着。
那滴泪早干了。
徐季柏扫视一圈。
他自小看东西过目不忘,孟知了和孟无越的脸,虽只见过几面,却也记得分明。
更记得,上次小姑娘在国公府,委屈得想回府,她身边的婢子春和说,是因为府中三姑娘挤兑责骂。
徐季柏视线在孟知了身上停留半寸,淡漠移开:“谁来说,发生了什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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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茴:只是呼吸
徐季柏:好甜[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