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好像要从喉咙跳出来,连指尖都发麻。
她的直觉一向好的不灵坏的灵。
果不其然,夜里,她的房门被轰然推开:“嫂嫂,徐季柏失踪了!”
孟茴啪地摔碎一个瓷盏。
事情原委如此。
岭南事毕後,小五沿着官道,八百里里加急直入上京,徐闻听镇守广西,而徐季柏走另一条路来祁门。
最初每个驿站都有接待记录,直到进入南直隶,快入徽州後,驿站接待骤然断了。
徽州不是大州,进入祁门的官道只有那一条,没有另寻他路的可能,只能是出了事。
孟茴腿一瞬软了,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南直总督也连夜赶来了祁门。
他安抚:“不会有事的……”
他怎麽也喊不出弟妹的称呼。
“我已叫人八百里加急给陛下呈奏疏,徽州不大,朝廷来找,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可是什麽结果呢?
孟茴心底悬成一片。
好结果也是结果,坏结果也是结果。
她心头只剩一句话:徐季柏不会这样不要她。
他答应过她不会出事的。
南直总督和戚齐容还在劝慰,但孟茴已经什麽都听不见了,面前两个皮影人的嘴张张合合,好像没有声音的皮影戏。
孟茴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我不打扰两位大人了。”她作势跪下,却被戚齐容和南直总督七手八脚地揽住。
“别别别嫂嫂!”戚齐容连忙说,“徐季柏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哪能在这儿安心的做个知府,只怕早就死了,这次他有难,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救他的。”
“是啊弟妹,我也承了他大恩,京中太後已经倒了,现在无非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蹦跶不了多久。你放心不管什麽在哪,我都会把他找到。”
孟茴终于悲泣出声:“多谢两位大人。”
她在屋中坐了七日,一点动静都会让她站起来,好风声鹤唳。
可是徐季柏的消息仍旧未到。
戚齐容劝了几次,劝不动,只得将注意力都放在寻找徐季柏身上。
第八日,崔鹤一收到了消息,派了锦衣卫,宣了圣旨叫湖广和江西全部待命,严查关口和内查。
但仍旧没有徐季柏的消息。
孟祈也随锦衣卫日夜兼程来了祁门。
她一进屋,见到昏暗的屋子,眼睛便红了。
孟茴蹲在角落里,听见有动静立刻回头,发觉不是徐季柏後又迟钝地转回去。
过了很久,她才茫然地擡起头。
意识到门口的人是谁。“蒙蒙。”
孟祈哽咽地喊。
“阿姐……”
孟茴茫然回了一下头,跌撞站起来。
“阿姐……阿姐……阿姐!”
孟茴一把撞进孟祈怀里,声嘶力竭地哭,“为什麽这麽多人都找不到他,我好不容易遇见他,我这麽难才遇见他……阿姐怎麽办啊,阿姐。”
孟祈徒劳地搂着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蒙蒙,陛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可是找不到……那麽多人都没找到……”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孟祈用力搂住孟茴,“你的心上人你还不了解吗?他聪颖你最该清楚,徐季柏不会那样徒劳的束手就擒,肯定是自己先离开,到了安全的地方。”
孟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不愿意出门,可耐不住孟祈百般要求。
孟祈带她出门做衣服,说南方的款式不一样,等到了布坊,孟祈报了熟悉的尺寸,裁缝一复尺,发现数字出入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