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柏淡道:“掉地上也行。”
“……喔。”
孟茴松开手。
两人短暂的对话结束後,车厢里就更显安静,徐季柏喜静,孟茴估计板材上做了加厚,这叫里面的人只能听见细微的机扩声。
可太安静了,孟茴就不免想起刚刚孟邵昀争执的事。
那处离府门实在太近,他们彼此也没有压低声音,她不确定徐季柏听见了多少。
徐季柏看向她,询问:“嗯?”
“没什麽……”孟茴下意识地不想说。
因为这种事很难为情,昨夜就足够她羞耻了,但徐季柏多妥帖,他从不会让孟茴感到难堪。
徐季柏放下手中的书,擡起眼看向孟茴。
他的瞳仁很黑,又专注,就好像只装了孟茴一个人。
“孟茴。”他含了点无奈地叫她的名字。
“……啊?”
“我较你年长五岁,多行了五年你未曾有的阅历。”徐季柏慢慢道,“即便不说其馀的,出于这一点,你仍旧可以把你的所有烦恼告知我。”
“其次,我在追你。”徐季柏淡声道,好似说得是再寻常不过的话,“出于这两点的任何一条,你都不必在我面前为任何事感到为难。”
孟茴怔住。
她总是被徐季柏说怔。
“我……”她沉吟片刻,道,“其实昨夜我二叔做的那些事你也听见了,我只是不知道今天我和他的争执你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你做得很好。”徐季柏道。
好简单的夸奖,可这叫孟茴心里酸酸胀胀的。
不让亲人就此走捷径,这的确是个值得夸赞的点。
“出于长辈,我很高兴你能为你的主观争取。”徐季柏回答她,“但是出于追求者的身份。”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揶揄:
“出于追求者的身份,还请孟茴给我一点表现机会。”
难怪他叫小五过来打断了後面的话。
孟茴被他三言两语说得晕乎乎的,几乎有点想捂耳朵。
“……你真的没有一点露水情缘吗?”孟茴小声说。
徐季柏轻笑。
他的笑很轻,唇角的弧度都很淡,只能从几声浅淡的声音里分辨出来是在笑。
“……你笑什麽。”孟茴小声说,“我阿姐都说了,她和姐夫刚成亲的时候,姐夫什麽都不懂。”
徐季柏笑着没说话。
马车仍旧在向宫里驶去,比较远,为了安全也难免稍慢。
孟茴当时答应徐季柏去文渊阁很爽快,一是想看看新的画室,二是她根本不想去国公府。
但此时随着聊天,那股劲褪去後……孟茴就有一点心虚了。
倒不是因为不去国公府心虚,而是昨夜徐闻听说今早要来接她。
若是他等会来了,发现她不在,多事的门房告诉他,她是和徐季柏走了怎麽办?
他们又没去国公府,叔叔和侄媳能有什麽事单独出去呢。
孟茴不明白,徐季柏为什麽能这麽坦荡。
他不害怕?
小姑娘的纠结太明显。
上次在这驾马车上,孟茴也是因为徐闻听没有按时到场,而满面愁绪。
而那次徐季柏只能说着粗劣的谎言替徐闻听找补,用以安慰孟茴。
毕竟他连主动关心的立场都没有。
但这次,徐季柏好整以暇地看了孟茴半晌,忽然出声道:“孟茴。”
孟茴擡眼:“嗯?”
“在我的地方,不准想别人。”
“尤其是徐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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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徐季柏一个像素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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