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一早起身洗漱,叫春和给她梳了简单的发髻,然後从柜子深处,拿出一支鸽子血银钗,叫她簪到发间。
春和看到第一眼,眼睛便亮起来:“好漂亮的宝石,奴婢和姑娘见了那麽多首饰,从来没见过比这个成色好的红宝石!”
孟茴笑了笑,看着春和把钗子簪到她的发间。
乌黑的头发被鸽子血衬出更多油亮的光泽,宝石亮闪闪的。
徐季柏的眼光真的很好。
孟茴这麽想。
“走啦。”
她作别,叫春和留在院子里休息,自己起身出门,随孟母和孟祈去了主院。
主院里,此时人基本都到了。
孟知了冷笑看着孟茴。
孟茴当没看见,和孟祈一并逐个问好。
“孙女请祖母安。”
“都坐。”
郑老夫人手里拈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一圈一圈地拈。
“一个多月没见了。”郑老夫人视线落在生得越发娇艳的孟茴脸上。
她这个孙女皮肤越来越白嫩,头发乌黑油亮,一双眼睛灵动得生出几分狡黠。
是很难得动起来的美人,多一分显得跳脱,少一分显得寡淡。
够漂亮。
所以难免招惹是非。
她拈了五颗珠子。
然後哗啦一声收起:“孟茴。”
孟茴擡眼。
“孙女在。”
“听说你前几日围猎,冲撞了刘大人。”郑老夫人沉声说着,她薄而贴骨的脸显得沉冷的刻薄气势。
孟茴笑笑:“他先说了不好的话。”
“那你也不该当着皇上的面丶京中高官的面去刻薄他!”郑老夫人沉声呵斥,“你是未成婚的姑娘,没出嫁就得了个悍妇的名头难道好听吗?”
话落,坐在一旁的孟无越忽然淡淡开口,含着三分笑意:“谁敢议论三妹妹呢,三爷护得很,祖母怕是言重了。”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从性子出挑,成了为人不安分。
维护这事其实很灰色。
不细想,就是三爷与小辈关系好,三爷对下属一直都不错,谁也不觉得谁有什麽不对。
可单拎出来,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场上气氛被孟无越这句话,弄得一室冰凉,各自心怀计较。
孟祈冷着脸:“堂弟这话便有意思了,京中无人先置喙,你倒说起来了,要不要请上大理寺,当着大理寺卿丶三爷的面辩个分明?”
“我可什麽都没说。”孟无越挑眉。
“堂哥当然什麽都没说。”孟茴温吞笑笑,“就像都知道您护着四妹妹一样,难道这有什麽不对吗?”
二夫人偏看了孟茴一眼,眉头微微拧起。
她感觉孟茴更难缠了,三言两语又把事情按了回去。
孟无越莞尔一笑:“三妹妹嘴利。”
“好了。”郑老夫人打断,“这种话以後不要叫我再听到,外面什麽都没说,你们倒是先赶不及地给家里人抹黑了。”
“以後在外都注意一点,别给家里抹了黑,三姑娘和四姑娘都是待嫁的,别招了难听的话,都知晓?”
几人都点头,“祖母说得是。”
郑老夫人换了话题,说起最近最关注的事:“无越也快考试了,都准备得怎麽样?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以後孟家是要你担着的。”
孟无越:“孙子都知道,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