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会,而後道:“我听闻了一些不好的事。”
林德满头大汗:“三爷您说。”
“我听闻宾州有些百姓闹起来了。”
“绝对没有!”姚明轩矢口否认,“我和杨知州确认过了,是一夥山匪不满他们种大烟的山改为梯田,这才闹起来。”
徐季柏笑笑:“南宁的政策推进很好,半数山匪招安。姚大人,你怎麽看?”
他端起茶盏,拨了茶沫,如此说。
“这这这……我们这就去仔细地研读丶学习严知府的方针,贯彻落实。”
姚明轩慌忙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端起桌上的茶喝一口,借此减缓慌张。
可拿到手上,才发现里面没有茶。
徐季柏淡道:“我不喜别人碰我东西,姚大人。”
姚明轩忙放下赔罪。
此时,一个下人走进来,轻而欠身,走到徐季柏身边附耳道:“三爷,您房中的彩纹裂瓷瓶被姑娘打碎了。”
“受伤了吗?”徐季柏皱眉。
“这倒没有。”
“那就随她。”
徐季柏说完站起身,看向二人:“失陪了,二位的奏疏写完後可直接呈给锦衣卫。”
他说完,便带着小厮阔步离开屋室。
随後,林德和姚明轩也面色难看离开总督府。
刚一回到马车。
林德就大骂出声:“妈的威胁我们!”
“那能怎麽办,谁知道他对岭南的事这麽清楚,他到底什麽来头?谁告诉他这些消息?”姚明轩面色难看。
“他今天这话说的已经够明显了,这奏疏我们上了,那我们就是认罪,我们之前治下不严,我们养匪自重,这次我说我们要是不上,他就治我们疏于管理,不禁上政策的罪。”林德烦躁地踹了马车一脚。
“你够了你,发脾气不要拿我的马车撒气。”姚明轩说。
“你现在置身事外了,到时候追起责来,你的我的,我们一家老小的,谁的脑袋都跑不掉。”
姚明轩瞥他一眼:“谁说我置身事外了?给太後的信件八百里加急,昨天已经送回京了,过两日太後的回函就会到。”
他轻笑:“到时候做了什麽,那就是太後她老人家的旨意了,怎麽也怪不到你我头上。”
林德先是一怔,随後撞了一下姚明轩的肩膀:“行啊,你小子蔫坏,兵符我已经准备好了,等太後她老人家的回函一到,我们就干。”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在岭南,这是我们这地界,他还不知收敛。”姚明轩哼笑,“这也怪不着我们。”
徐季柏回去後,先召了徐闻听到书房。
叔侄两在书房一坐一站。
徐季柏斟了茶:“坐。”
徐闻听疑窦丛生:“你不会想毒死我吧?”
“……”
“开玩笑。”徐闻听笑笑,“怎麽了小叔?”
他拉开椅子坐下。
“给你挑好了,去南宁参军,那边现在正在剿匪。”徐季柏拉开身後斗柜,拿出一块黄铜材质,指头大小的东西,食指按着递过去,在桌上拉出刷拉一声。
“收着。”
徐闻听看清,随即一怔:“小叔……”
“去吧,不是说要做一个真男人麽。”徐季柏轻疏地笑笑,“马匹和盘缠都给你备好了,今夜就出发。”
“要不我留下……”
“不差你一个。”
徐季柏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沉沉望向窗外。
是一个很阴沉的天,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呼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