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阴差阳错,他真切触碰到了孟茴的体温。
他越来越不甘心。
凭什麽一道莫须有的婚约,就桎梏三个人呢。
可另一道声音说:他是长辈,孟茴喜欢徐闻听。
他忍了十年,没道理现在就忍不了了。
但心底又在真切地告诉他,这很难。
“三爷怎麽在这?”
徐季柏思绪被骤然扯到实地。
他偏过眼,顺着声音去看。
徐季柏的脸色太难看,眉头紧皱,眼皮压得极低,官员被吓了一大跳。
“什麽事。”徐季柏问。
官员陪笑,从随从那接过水烟斗:“里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三爷可是有心事?试试。”他晃了晃烟斗,“我们想事的时候都爱抽一口,这和老百姓抽得旱烟不一样,这儿不上瘾,没味儿。”
徐季柏疏离地擡起眼:“不必。”
官员吸了一大口,在肺部转了一大圈,依依不舍地吐出一点稀薄的烟雾。
“男人嘛,谁不抽一点。”
“刘成。”
官员没想到徐三爷记得他的名字,倍感荣幸地应声:“三爷……”
“国公府内不得抽大烟,不得外人面前抽大烟,抽大烟不得影响他人。”徐季柏平静地说出三个不得,“再犯一次,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刘成慌不择路地将水烟斗塞进随从手中,“对不起对不起三爷,下官不知道。”
徐季柏轻随地敛下眼皮,擡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刘成暗暗啐骂一口,“有娘生没娘养的,难怪这麽死板。”
孟茴和徐闻听回了宴厅。
此时宴会到了後半程,基本都在聊天。
见两人回来,正在和另一个妇人叙旧的何夫人告别旧友,走到两人面前:“怎麽样?怎麽还戴了面纱,被人瞧见多不好看。”
“叔叔给的。”
何夫人不说话了。
徐闻听也说:“刚过敏上了药,出来这麽多看不见的脏东西,别碰到伤患处更严重了。”
“行行行,还没娶妻就护着了。”何夫人莞尔,“等会生辰宴结束,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早晨阿娘问过我和阿姐晚上想吃什麽,晚上要回府。”孟茴道。
何夫人:“也行,阿闻送你?”
徐闻听没什麽迟疑地答应。
聊完了,孟茴和其他人都不太熟,自然没什麽旧好叙,便打算回位置抱个盘子等到结束,结果到了位置,发现她的东西不见了。
徐闻听从後走过来:“换回去了——啧,你就跟我说一声会死啊,我又不是非要你坐这。”
“我坐哪里都一样,徐闻听你说话再不客气呢?”孟茴说。
“我哪里不客气?”
“客气点会死啊。”孟茴学着他的话堵回去。
徐闻听大为惊讶地一挑眉:“会学我说话顶嘴了。晚上孟姐姐和你一块走吗?”
孟茴不动声色地偏看他一眼:“不,她和姐夫一起。”
孟茴以为徐闻听会说“那就算了”之类,不送她回家的推脱,正好让她轻快,却没料到徐闻听想了一下,说:“那就算了,我就送你吧。”
孟茴今天真的没功夫和他周旋,她浑身力气都在耳房耗尽了。
她皱了下眉:“如果是因为何夫人的话,你不用在意,我自己回去就行。”
“孟茴,怎麽现在约你这麽麻烦。”徐闻听不耐,“上次去祈福我先走了,说你喜欢什麽就买,我报销。後来你没买,今天带你去补,有那麽麻烦吗?”
他噼里啪啦一顿说,倒把孟茴说懵了。
她对前世的徐闻听印象太深,都忘了这个时候的徐闻听,就是个娇纵的二世祖。
孟茴轻叹一口气:“……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