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国公府。”
看来孟茴和徐闻听已经成婚了。
难怪他来了岭南,把锦衣卫留给了孟茴。
徐季柏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一块糖果被珍惜地摆进木箱底下,不打开,每天只记挂珍重,结果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却发现根本没有那颗糖,也许被耗子偷了,也许最开始就不存在,只是看到其他小孩都有後的一桩臆想。
他面色沉沉。
难以接受适才在他身下红了眼的小姑娘,一桩梦境已经成了他的侄媳。
小姑娘哪里他没碰过?凭什麽让给徐闻听?
这个认知在徐季柏心中生根发芽。
他不甘到了极点。
男人不知徐季柏的情绪,他从袖中拿出一卷卷宗。
“阿肆大人的居录今日正巧抵达,下官给您念。”
“嗯。”
“九月初一,孟茴早膳吃了一碗粥,喝了一杯牛乳,午膳吃了青菜三口,肉类四口,米饭半碗,晚膳吃了一碗三鲜汤。”
“九月初二,孟茴早膳吃了桃花糕一块,午膳吃了一颗苹果,晚膳未用。”
徐季柏皱起眉,“怎麽吃得这麽少?”
“……这个居录没写。”
“罢了,继续。”
男人一天天往下念,念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灌了灌嘴,继续道:“……十月十三日,孟茴早膳食椰子酥一块,午膳食羹蛋拌饭一碗,晚膳未用……”
“停。”
徐季柏说着,面沉如水地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扯过居录,通篇阅读看下去,上面的确一天天记录着孟茴的起居,日日不停,是阿肆的字迹不错。
男人不明所以地试探道:“大人……这怎麽了?”
徐季柏终于在这个绮丽到诡异的梦境中撕开一星半点的裂痕,他平静道:“孟茴对椰子和鸡蛋过敏,你告诉我,她怎麽吃得。”
这话的质问感太重,他的脸又太沉,好似下一瞬就会拿起鞭子剥了男人的皮。
男人顿时大惊失色,登时就慌不择路地跪下磕头,“总督大人!属下不知啊!这都是阿肆大人给马夫的,一路从京城回岭南,上午属下刚一拿到就马不停蹄过来了!请大人明鉴!”
徐季柏将牛皮纸轻轻掷到地上。
“备车,回京。”
“可是地方官忽然进京……”
“回京。”
如果梦境已经发生,徐季柏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无意义。
但他看不得孟茴在他面前吃苦难过,而他视而不见。
所以即便只是他的梦境,他也想救回孟茴,他只想叫每一个世界的孟茴都足够安康。
快马加鞭走了一个月。
最终在十二月的隆冬时节抵达京城。
徐季柏披着一身湖蓝大氅,踩着瑞雪,嘎吱嘎吱一步步踩上国公府的府门。
他一把推开门。
因为天寒,只有两个围炉取暖的小厮在门口,听到声音便循声送来视线,“谁啊,知不知道敲门,一点规矩——”
他们的话音在看清徐季柏脸的瞬间戛然而止,谁也不知道这位徐三爷为何突然回京。
“奴才见过三爷,奴才有眼无珠。”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三爷别……”
“孟茴在哪。”徐季柏的脸色苍白,语气生冷地道。
浓黑的眉眼在这样的脸色上显得出几分鬼气。
森冷冷,爬出来了一句质问。
这叫两个小厮猛打个哆嗦。
“少夫人……少夫人她……”
小厮哪里敢说实话,孟茴平日不是罚跪就是在偏院关着,让他们来和这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徐三爷说这些事,那不是把他们皮子往前送吗?
他们对视一眼,陪笑:“少夫人应该在老夫人那聊天呢……”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