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瘦得下巴尖尖的,眼睛圆得有一些脱相,嘴唇发白。
她没有一点心思打扮自己。
孟祈心疼得快晕了。
她又带着孟茴去吃饭,可孟茴不想吃。
“蒙蒙,你要保持一个好状态,这样他回来的时候才能看见好看的你,对不对?”
“不对。”
孟茴木然地说:“他若是回来了,我要让他知道,他突然出事我会成什麽样,让他再不敢这麽做。”
“他要是没回来。”
孟茴缄默地喝了一口茶水:“我告诉他了,他倘若出事,我也不会活着。”
孟祈手一抖。
……
孟茴知道,她这是心病,和前世最後那半年一模一样。
其实谁说都没用。
要麽解,要麽死。
她是死过一次的了,根本不害怕死,多活的每一日都是偷来的,她赚了。
而且还遇见了徐季柏。
十月十五。
又是一月月圆。
徐季柏的平安信仍旧停留在九月十八。
孟茴起床,平静地吃了晚膳。
——如果十月十八徐季柏没有回来,她就选择一个漂亮一些的死法。
为此,她找了一块金子。
十月十七。
孟茴发现,她还没有好好欣赏祁门。
她出门,披了一件披风。
府医查过了,身子太弱,受不得风。
戚齐容叫他开药。
孟茴却婉拒了,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样的身体状况。
她勉强笑了笑:“大人,这些日子有劳您了,十八我就走了,不叨扰您。”
戚齐容心里突突直跳。
他总觉得这个走了不叨扰,不是什麽好话。
他勉强笑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麽叨扰不叨扰的,你若是愿意一直在这里住着也好,也省的徐季柏到时候回来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你,还得跑到京城去。”
孟茴苦涩地笑了笑。
今日她走出门,去街上买了一包点心,填饱了饥饿的肚子。
然後在茶楼伏案睡了一觉,她做了一个梦。
恐怖的浓烟一瞬间侵入孟茴的口鼻。
她猛地一呛。
睁眼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麻衣丶消瘦脸。
说是消瘦也不尽然,因为他脸上根本找不到多少肉,就连分明贴皮的手套,都因为暴瘦的形体而松垮垮地套在手上。
这是徐季柏。
孟茴好久好久又流出眼泪。
前世徐季柏去世前,已经成了这般模样吗?
她颤抖着手想去摸一摸他的体温,可扑了个空。
可仅仅看着,她已然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