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阿娘……”
孟母忙拉住她的手:“阿娘在,怎麽了,渴不渴?”
孟茴下意识想说,可不可以不嫁人,但转瞬就被她咽下了。
这不是梦了,若真说出来,被有心人传到祖母或者国公府那,只会给阿娘惹祸。
孟茴:“渴了,这是……”
“这是太医,来给你瞧病的。”孟母拍拍她的手,叫人去取了温热的水来,扶着孟茴喂下。
太医写完方子:“夫人,方子我就放这了,姑娘既已醒,我就先离开了。”
孟母忙道:“春晴,送送大人。”
春晴应下,引着太医出去了。
孟茴轻轻咳了几下。
“我没事,好像是风寒。”
“太医说你是被魇到了。”
孟茴这才想起,刚刚那是太医。
孟府现在就是个破落户,就算她父亲还在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殷实的书香门第,哪里有请太医的殊荣?
这太医是哪里来的?
她这麽想着,也这麽问了。
孟母:“是三爷差来的,他听闻你病了,好在没什麽事,你把我吓坏了。”
徐季柏吗?
孟茴扯了扯唇角,心说又给这个不太相熟的叔叔添麻烦了。
她打算下次见面和他道谢。
“饿了没?睡了这麽多日。”孟母问。
这麽一问,孟茴还真饿了,肚子直闹。
“饿了饿了,要吃阿娘做的排骨。”孟茴说。
孟母:“没有,太医说你不能吃荤腥,喝点肉粥吧,我去给你熬。”
也行。
孟茴点点头,孟母便笑着出去了。
屋里还剩孟茴一人,春和不知道去哪了。
她心里还留有馀悸,被那个梦吓得,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总归还有一年留给她周旋。
孟茴躺在床上,疲惫地翻了个身。
不偏不倚,对上了她的妆匣。
孟茴想起来被她走之前,放在抽屉里的盒子。
她坐起身,捞了件披风下床,趿着软鞋走到外间抽屉前。
她拉开抽屉,果不其然,那只水蓝翡翠镯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料之中,那只水蓝翡翠镯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茴轻随地笑了笑,病倦的面上添了点讽意,她平静地将抽屉推回去。
郑老夫人年纪渐长之後,不常见人,请安也是能免则免,只有初一十五才会见後宅所有女眷,孟母和二夫人都在。
只有那一天,将事情捅破了,这些事才压不住,没有办法推诿于不在场之人,是编是圆都得要有个定论。
这也就是孟茴要的。
无论二叔母是说“小孩子玩闹”亦或者“大嫂嫂给家里添的添头”之类的话,在这天之後都得停了不可,否则就是明知故犯,再没了无意之意。
孟茴一手撑在桌上,凑近去看墙上的挂历册,翻了翻。
三日後正是十五。
孟知了向来见不得孟茴比她强,此番得了她这麽一个昂贵的镯子,定会挑个好时间特拿到一干人面前明里暗里地炫耀,到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她自当无从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