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无越知道这事他们别无选择。
虽说徐季柏不是孟府中人,可谁敢说他的不是,更何况这事是他们没理在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徐三爷还能永远这样居高临下?
孟无越冷漠地想。
他面上笑:“三爷说的是,无越平日对家训生疏,竟忘了这一茬。”孟无越稍侧身,正对孟茴,轻一躬身,“二妹妹,这事是我管教不严,回去定然好生管教知了,下次绝不再犯,您可别与我们计较了。”
“好啊。”孟茴也答。
孟无越又对徐季柏一行礼:“那我就先带知了回去了。”
徐季柏颔首。
二人便当即离开了。
屋内只剩徐季柏丶孟茴丶小五三人。
孟茴却看着徐季柏挺拔的身形,忽然想起那个问题——
祖母也不肯解除她与徐闻听婚约,那她该怎麽办呢?
“伯母呢?”徐季柏忽然问。
孟茴回神:“祖母把阿娘和二叔母一并叫去了。”
徐季柏颔了首。
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绯红的方正纸张,上面用金漆描了字画:“请帖。”
孟茴这才看清上面的字。
她接过:“叔叔是特地给我送请帖的?”
“告知你,画师已经进京了,这两日我会请他来孟府。”徐季柏说。
孟茴笑了笑:“好啊,有劳叔叔了。不过这次生辰宴要请帖的话,我只能带我自己吗?”
“已经派人往承德送你姐姐和姐夫的请帖了。”徐季柏道,“若是啓程了,中途应是会遇到的。”
孟茴愣了一下,没想到徐季柏居然还想到了这一层。
“……真是麻烦你了,叔叔。”她真诚道。
徐季柏摇摇头,没接这句。
他料猜孟茴大抵要在这等孟母一块回屋,便不多邀,他乃外男,不该在他人内院多留。
“我先走了。”
“等等!”孟茴叫住他,她几步匆匆走上去,“多谢您给我与阿娘找太医。”
徐季柏偏头看向到他肩膀的小姑娘,问:“可有好转?”
孟茴点头:“阿娘眼睛先前总酸,这两日缓解不少。”
“有用便好,不必言谢。”徐季柏视线移开,落在前方虚空,他踹度一会,“先走了。”
他走得很快,孟茴都没来得及说叫春和送他。
徐季柏的马车停在孟府门前。
车夫坐在前檐下打盹。
“咣咣”
“醒醒。”小五重重敲两下车壁,把车夫晃醒了。
车夫啐骂一口,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却在看见来人时立刻噤声,他连忙起身放下马凳:“三爷,小五哥。”
徐季柏没与之计较,准确来说他未曾偏看,直而敛袍上车,弓身进了车厢中。
小五紧随而入。
“去国公府。”
车夫得了徐季柏命,连收了马凳,一扯缰绳带着马车往前走去。
车厢里。
徐季柏持着一卷术式写,他写得很慢,背脊挺拔如松。
小五看着他的模样,一点一点揣度主家的心思。
三爷绝不是那般喜好管他人闲事之人。
曾经庙堂朝会,两个文官在三爷身边吵着吵着打起来,所有大臣都在拉偏架。
只有三爷。
小五现在还记得当时徐三爷的模样,他眉眼压得深,却连皮肤肌理都未曾动一下,直到两位大人不小心撩到了他,他才敛过官袍,像一侧让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