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你怎麽就是我堂妹呢……”
这话简直是骚扰。
孟茴身上泛出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擡手就要再扇他一耳光。
孟无越无所谓地笑道:“还要再打一次?堂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若真打了,绝对不会像上次那麽轻易罢休。”
“嘎吱”
就在此时,门被猛地推开。
孟茴求助性地往门口看,毫无预兆的,多日不见的徐季柏,惯例一身绯红圆领袍,白手套乌金靴,踩着地毯走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孟无越一眼。
孟茴委屈疯了,尤其是在徐季柏来了之後,眼见就要落下泪来。
她脸气得通红,孟茴怎麽也没想到,孟无越会这麽冒犯于她!
这人疯了不成!
她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眼无助看着徐季柏。
二人视线碰撞。
“三爷驾到有失远迎。”孟无越轻疏勾唇,“刚才在下与堂妹说些玩笑话,不会当真吧。”
他刻意咬重了“堂妹”“当真”两个词,就好像计较了就是他得理不饶人。
但徐季柏只面无表情地掀了一下眼皮,“玩笑要他人觉得好笑才是玩笑。”
他走上前,在孟茴面前站立,一手摘手套,一面道:“别哭。”
他说完,垂眸细致替孟茴戴上他的手套,然後微沉着声音,给出指令:“打回去,孟茴。”
孟茴红着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孟无越也没想到这一茬:“哈,三爷……这可是不敬兄长,未免触犯您奉行的家规礼记?”
徐季柏凉凉看他一眼,寒声道:“我替她担着。”
孟茴心里酸酸涨涨的。
她再不迟疑,一手拉着徐季柏的衣袖,然後咬着唇高高扬起右手,重重扇下!
可谓熟练。
孟无越脸被打得偏到一边,舌尖顶着侧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眼:“你他妈……”
“做得好。”徐季柏弯着唇,夸赞地拍了拍孟茴圆圆的後脑。
他安抚完,便向孟无越看去,五官凌冽得可怕警告道:“孟公子,家务事家中断,这是第一次,倘若再有下次,我便将大理寺卿请到你家中来,断你的家务事了。”
徐季柏说完,便再不管孟无越的话音,毫不迟疑地带着孟茴转身离开。
孟茴快步跟着他的步子,而带着徐季柏手套的右手,因为打人还在微微泛麻。
她抽噎着气,忽然站立住不走了,然後指责:“我三十号那天去国公府,都没看到你。”
徐季柏微怔。
“阿姐说你是骗子。”孟茴委屈地说。
她也知道她在无理取闹,可孟无越的事真得太恶心了,她总忍不住对徐季柏发点脾气,也许这样有点坏。
不,是确是很坏。
“太忙了。”徐季柏轻轻叹了口气,擡手将五指插进她的发间安抚,垂眸看着她问,“抱歉,是我的问题。”
“那孟茴想要我把这几日的行程都告诉你麽?”
孟茴想了想,迟疑地点头。
徐季柏不明显地弯了弯眼,然後说道:“受了三日家法,文渊阁熬了四日,今日下朝就来寻你了,除了陛下和同僚,谁也没见。”
“家法?老夫人罚你?”孟茴显然只捕捉到了这一句,上次徐季柏被锦衣卫抽得浑身是血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没,我自己,不是大事。”徐季柏对此不愿多说,比起这些,他更关注孟茴的情绪好不好。
“高兴一点了麽?”徐季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