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飘零二十七载无处可归的灵魂,因为这一句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归处。
他们前世的错过只是因为无从相熟。
但他们迟早会再次相遇。
“是因为讨厌我才喜欢他,还是因为喜欢他才讨厌我。”
徐闻听问。
“都不是。”
孟茴摇头:“在意识到和他的心意时,我就已经和你说清楚我,你不喜欢我丶我也不喜欢你,我们这样没有意义。所以徐闻听,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而在几天前,徐季柏甚至仍然尊重我可能不想公开,然後和你成亲成全名声的想法。”
“所以徐闻听,你不要像个巨婴一样,我们没有人对不起你。”
孟茴有时候就是这麽残忍。
她连一星半点值得徐闻听指责责怪的馀地都不留。
“……我怎麽不喜欢你了,我这麽喜欢你……”
徐闻听喃喃说着,思绪陡然翻转,电光火石间,想起前世大雪,他说喜欢的是孟祈……
他愣怔地看着孟茴:“你是不是,是不是也……”
“徐闻听。”
徐季柏大步跨入,生冷地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视线碰撞间,某种源于血缘的默契,就叫他们彼此都嗅到对方隶属的同类。
——他们都做了那个梦。
徐季柏走近几步,乌金靴的足尖抵着徐闻听的足尖,距离很近,声音很低:“我不希望她记得那些事。”
“你不也猜到了吗?你不是就占据了她记得的先机?”
徐闻听丝毫不避地轻声追说。
这话挑衅之意凛然。
也许昨天的徐季柏当真会因此迟疑,但现在的徐季柏不会。
孟茴说爱他是非此不可。
徐季柏敛下眼皮,压去情绪,片刻擡头:“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再无关系。”
他退後一步,退到孟茴身边,轻轻牵着她的手,然後擡起声音,“要闹回去闹,不要扰了一屋叔伯的清净,我们还有事。”
後方,徐延周芙在门口站立良久,未置一词,听他话落,徐延轻轻拢了眉,“分家不是小事,财産还需分配,不要这麽急,都还可以商榷。”
“无需财産。”徐季柏淡声道,“只要分家。”
分家。
这个字砸在徐闻听的心头,让他一怔。
这是什麽意思,徐季柏不和国公府一条船了,在这个关口割席断交……
他要和孟茴公开吗?
徐闻听心口狂跳。
他拽了把徐季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被革职论罪的,京城中的人会怎麽说她?”
徐季柏垂了下眼。
“你这样是在连累孟茴。”
徐季柏平静地回答:
“她并非你口中的大小姐,她比你想得要坚强得多。”
徐闻听一瞬怔然。
一日未曾发泄完的怒气陡然消散,徒留怅然和不甘。
徐季柏偏开目光,握紧了孟茴的手,看着周芙道:“祖産丶田地丶商铺我一概不需,净身出户,从此以後,我与国公府各过各的,荣辱不享,各不干涉。”
回去的路上。
国公府到他们的宅邸是走神武大道,但孟茴拉了一下:“不想回去啊,我们去看日落好不好?”
此刻天已经略昏了。
徐季柏望了一眼天色,收回。
“好。”
他叫车夫换了地址,车夫答应一声,便往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