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曈想起昨晚水下所见,瘦是瘦了些,看起来挺有劲儿的,没来由地咽了口唾沫,忽然就有些遗憾,昨晚怎麽尽顾着胳膊了,都没摸上一把。
苏观卿听见她的脚步声,一反常态地并没有回头:“曈曈,你回屋歇着吧,馒头还得等会儿呢。”
姜曈半点儿没听出苏观卿赶人的意思,反而走到苏观卿身後,一伸胳膊,便抱住了他的腰。
苏观卿手一抖,面团儿都差点滚地上去:“……曈丶曈曈?”
“没事儿,你揉你的面,”姜曈贴着苏观卿的背,没发现苏观卿的耳根已经红了,她闭着眼睛问道,“手还疼吗?”
“不丶不疼了。”
“干嘛不等我帮你系带子?”姜曈的目光落到他系得紧紧的衣带上,语气有点不满。
苏观卿的声音低下去:“……我早上说自己试试,谁知道就成了。”
姜曈正要说话,就听到水烧开的噗噗声,她松开苏观卿转过去一看,锅里当真烧上了水,她拍拍苏观卿的膊头,笑吟吟道:“你都这麽厉害了,水都能自己舀了。那以後竈房里岂不是没有我的活儿了?”
苏观卿拎起一旁的菜刀,把被他搓成条的面团切成一个个的小方形,轻声细语道:“其实我慢一点还是能做的。你以後便不用帮我做那麽多了。”
姜曈看他,见他切面的动作虽然有些不稳,有些笨拙,倒的确是能切开的,笑道:“成,那我以後就等着你伺候了。”
“求之不得,”苏观卿唇角露出一点浅笑,“曈曈,你回屋坐会儿吧。”
姜曈再度从他身後抱住他的腰:“不要,我等你一起。”
苏观卿的背脊一硬,倏尔放松下来:“好。”
……
秋雨之後,很快便迎来绵绵不断的冬雪。
某天苏观卿正给学生们上课,姜曈见没有需要她写字示范的,便悄没声息地溜出了屋子,跑到了汪大婶家——
汪大婶正是之前好心告诉他们,他们从山上采的野菜不能吃的那位婶子。
汪大婶迎她进去坐了。
“这大雪天的,你一个小娘子,可别冻坏了。”汪大婶忙给姜曈拍雪。
“婶子,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拜托婶子,”姜曈从头上拔下一个银簪,“不知道汪大叔最近还上镇上去吗?我想着拜托他帮我把这个当掉。”
“哎呦,”汪大婶接过那个银簪,“挺精致的一个簪子,做什麽要当掉?你男人现在有束修,不至于吃不起饭了呀。”
姜曈撇了撇嘴,说起了原委。
在这个小村子里,别的季节倒还罢了,冬天是真的难熬。
他们的屋子没有炕,只能烧火炉,这一夜两只火炉点起来,这炭的消耗就叫他们吃不消。
他们俩只靠着苏观卿教书那一点束修,仅够吃饭而已。
自从入冬以来,他们都有好久没吃过一口肉了。
姜曈今日偷偷出来,就是想找汪大婶帮她去镇上当掉她的一根簪子,好歹能挨过这个冬天。
“两个火炉?”汪大婶狐疑地看着姜曈,“你们这……还没有圆房呐?”
姜曈没料到汪大婶关注点竟在这里,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
“哎呦呦!这都快翻年了,你俩这不白耽误事儿嘛!我说这麽长时间了,也没见你这肚子有什麽动静。”
姜曈简直无可奈何,拉住她:“婶子,这事儿不急,关键是这簪子……”
“嗐!让婶子说,你也别当什麽簪子了,今晚就搬去他屋里。”汪大婶把银簪塞回到姜曈手中。
“这事儿我不是没提过,这不是他不答应吗?非说没有成婚,不可以逾距。”姜曈干脆地把锅甩给了苏观卿,反正这话他的确是说过的。
“嗐!这事儿简单,你听婶子教你啊……”汪大婶朝左右看看,见她家男人没在附近,拉着姜曈非要给她传授过来人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