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芷接着往后翻,黎函的日记就止步当天,再也没有记了。郁芷合上日记本。黎函见她放下了本子,有些焦急地问:“怎么样,有帮助吗?”“目前日记里面涉及到了郑毅良,对于认定事实当然是有帮助的。日记我要带回去,可以吗?”黎函立即点头同意:“当然可以。”走在路上,郁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从黎函的日记字数中可以看出,她很喜欢写日记。作为外科医生,她的工作非常忙碌。但在这种非常忙碌的生活中,她每天写日记的字数竟然还保持在一千字左右。她把每天发生的事情基本全都记录了下来,可以说是事无巨细。这确实有点奇怪,但黎函的工作过于忙碌,说不定写日记就是她宣泄的方式。可是郁芷总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郁芷摇摇头,她作为律师,只需要站在委托人的立场上来理解和处理案件。接着,她来到了伍秋月家里。伍秋月是跟郑毅良同病房的病友,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一个月前,她因为扭伤了脚入院医治,几天前已经出院了。郁芷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跟她约好下午在她自己经营的小卖部里见面。郁芷一走进小卖部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伍秋月热情地递给她一瓶冰水,她道了句谢,一下就喝了几大口。就算现在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但她出外勤跑来跑去的,还是容易出汗。伍秋月的小卖部面积虽小,但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她本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绵绸裙子,头发盘起,带着笑。郁芷掏出一个录音笔,向伍秋月示意:“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我需要录音,请问你同意吗?”“同意同意!没什么可不同意的!”郁芷打开录音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伍秋月也配合地重复了一遍回答。然后郁芷开始询问郑毅良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这郑毅良,确实看着不太正常。”伍秋月的语气稍微有些浮夸,说完看看郁芷的神色,见她没露出多好奇的眼神,只是听得很认真,便收起脸上的神情,专心讲起她对于郑毅良的印象:“他总是很焦急,我跟他在一个病房里待了十三天,每天都能听他念叨她女儿没人照顾。”“我就问他女儿是不是还小啊,结果他说他女儿上高中了,读的是寄宿。”“你说都把女儿送去读寄宿了,还一天天叨叨个啥啊?”伍秋月的语气有点儿嫌弃,摊手,满脸的不理解。【作者有话说】请大家多多收藏,谢谢!伍秋月继续说道:“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我见不得他那样,就劝他。他就接着抱怨自己因为这手得耽搁很久的工期,偏偏又没报成工伤,钱也去了,时间也去了,得不到个啥,自己很没用这啊那啊的。”“我一天天地在病房里都不能安静地休息,老是听他唉声叹气,当知心姐姐来咯。”“还好我伤的是脚不是脑子,不然谁去劝他啊!”看得出来伍秋月是个很热心的人。说了那么多话,她有些渴了,接连喝了几大口水。她起身去冰柜里拿出了两根冰棍,问郁芷吃不吃,见她摇头,便放了一根回去,回到位置上吃了起来。郁芷在本子上记着重要的信息,又问:“对于你们的主治医生黎医生,他有没有格外注意?”伍秋月一拍大腿,来了兴致:“哎哟那可太注意了!”“这黎医生漂亮啊,又温柔又亲切,我们都喜欢跟她说话。每次黎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郑毅良都是殷勤备至,对她笑呵呵的。”“等黎医生走了,他又开始唉声叹气,说什么自己是走了狗屎运,才能碰上黎医生这样的医生,黎医生真好之类的。”“罗里吧嗦!”说完伍秋月冲郁芷挤了挤眼睛,放低音量:“所以他对于黎医生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这黎医生可太惨啦!”说完又“啧啧”一声,言语间充满对黎函的可惜。她的表情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只是同情黎函的遭遇。郁芷没有接话,记好信息,又向伍秋月打听了些关于黎函的事情,随后与她告别离开。郁芷直接回到了公寓,坐在书桌前,从九月十五号那天起,再次开始阅读黎函的日记。读完后,又听了一遍录音。其实很明显,日记里已经可以说明当事人遭到了性骚扰,而录音里对于郑毅良的陈述也可以证明他对于黎函确实很关注。这是她作为原告律师方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