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定地回答他:【我没有杀过人,今後也不会选择杀人。不仅如此,我还想救人。】
【太好了——你可真是只善良到无可救药的猴子呢……】脑子轻笑出声,【失礼了,我习惯用猴子来比喻普通人类,我觉得它们非常相似。】
脑子的语气九转十八弯,是我转不出来的厉害语调。
而猴子是拥有大脑的厉害生物,我明白了这在夸我有脑子。
我理解了一切,然後真诚地回复道:“多谢夸奖,你也是一颗善良到无可救药的猴脑。”
脑子停顿了好几秒,这才继续出声:【……总之大部分人没有办法掀开头盖,如果你在别人面前这样做,只会被当做异类。】
异类?我没有脑子已是多年,其实并不觉得被当成异类有什麽问题,但是我发现脑子似乎非常在意这件事。
难道被拿出来给别人看会令脑子很害羞……在思考了几秒後,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次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明白……】就好……
没等脑子把话说完,我直接趁老僧不注意,轻盈一跳,从背後挂在他的身上,而手已经虚握在他的脖颈上,只要他露出一分想要转头的想法,就会被发现并强行扭回去:【只要我掀头盖时,他看不到就可以了!】
我快乐地掀开头盖,小声又自豪地炫耀道:“快看!这是我的脑子!”
说完後我飞速从老僧脖子上下来,一边合上天灵盖,一边老实巴交地站在旁边。
老僧察觉到脖子上的动静,也听到了轻微的声音,但是微微低头时我已经在几步外站好。
炫耀完新脑子後,我整具身体都好了起来,步伐更加轻快。脑子没有说话,但我觉得脑子应该也很满意这种发展。
又走了一段路,一座看起来已经废弃的寺庙出现在我的面前,上边的砖瓦凹凸不平,还多处破损,而月光下还能隐约看到蜘蛛网。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潜入破碎砖瓦的空隙中,最终敲出了鬼怪般的凄惨哭泣声。
“到了,”老僧对我慈爱一笑,接着引我去里面。
越过大院就是里屋,这里没有外面那般破旧。电路通畅,开灯後整屋都被照明。不但没有陈旧粉尘的气息,甚至还有久居的生存痕迹。
一张整洁的单人床,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饭桌上放着已经被食用过的饭菜,只有一张椅子,旁边正好是一只碗与上面摆着的一双筷子。
明明无论什麽物件都是一个人的份,但是老僧此时打开了衣柜——
里面挂着许多漂亮的衣服,都是给小孩子穿的大小,整体风格也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你是女孩还是男孩?”拉开衣柜後,老僧转过头来问我。
我的目光落在那堆漂亮小裙子上,一边疯狂心动,一边老实地回复道:“男……”
而此时老僧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又补充道:“左边给男孩穿的衣服裤子,右边是给女孩穿的裙子。”
什……裙子在他眼中竟然是只能女孩穿的吗?!我大为震惊,但这对来说不是大事。
我是一具可以改变性别的身体,下一秒立刻把我的性别修改为女,并把双手护在後方。此时原本的短发瞬间变长,而这种快速生发的异常被双手遮住。
最後我再将背後的头发往前一拨,看起来就像是原来就是长发,只是一直被垂在後背上,而未被发觉:“现在我是女孩了!”
老僧眼神并不好,再加上我的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愣是没有看出半点问题,反而瞥着我的长发笑开了花:“是女孩啊……真是好啊真是好啊……”
他乐呵呵地挑出一条符合我体型的漂亮小裙子,还熟练地搭配了合脚的同款时尚靴子。
我在老僧的盲区里,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针线盒,又娴熟地拿出了银针企图修发——这是我缝合尸体时用的专用道具:【你觉得这裙子搭长发好一点还是短发好一点?】
没想到脑子此时沉默了非常久。
等脑子开口说话时,竟十分恍惚,像是受到了极大冲击:【……这裙子,你是非穿不可吗?】
脑子似乎对于我的发型没有想法,我把银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又合上了针线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想穿漂亮小裙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脑子依然在恍惚,此时喃喃自语:【这具不男不女……不,可男可女的躯体……我是非用不可吗?】
你搞不懂脑子在想什麽。思考一向不是我的专长,于是我快乐地放弃了思考。在接过裙子靴子後,老僧还递给几条毛巾,指了路让我自己先去不远处的浴室洗澡:“等你洗完穿好了,我就告诉你路。”
“还有钱,”我提醒道。
“啊对对对,还有钱,”老僧看着我,不禁又笑道,“长得多标志的女孩啊……”
我去了浴室,但是觉得现在洗澡有点浪费时间,所以只是准备换成裙子。
虽然我试图和脑子搭话,但脑子似乎没关注这里,也没有回应。
*
夏油杰此时确实没有关注现实世界。
他不打算看小鬼换衣服,更不准备看祂洗澡。夏油杰试了试,发现屏幕能关闭,于是直接将其关闭,而与此同时外界的声音全部消失。
意识空间里寂静无声,血水上一片宁静。
脑部的伤口依然存在,而疼痛还是未消。但是夏油杰不觉得自己会死亡——如果伤口极重,那麽哪能活到现在。所以大概是伤势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重,去医院就能治好。
他揉了揉太阳xue,开始静下心整理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