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的面容,黑眼圈浓重,不比梦境的男人好多少,我明白了这显然是沉迷手机,直接通宵。
我娴熟地伸出手,准备给他也来一次足以强制睡眠的手刀。
“小陵——你醒啦!”梦野久作注意到我的动静,然後翻出了旁边的几张纸,“我把情报都整理好啦!现在讲给你听!”
我放下了手。
“异能组织的话,除了小陵熟悉的港口Mafia,还有武装侦探社,猎犬,Mimic……”梦野久作给我报了一大堆名字。
“有没有哪个异能组织里,有一个黑发黑眼又穿着袈裟的青年男性?”我问道,“声音和杰很像,但我问过了——不是杰。”
“嗯?”
“这是我在梦里碰到的人,他真的很能打!”我继续说道。
“诶?能入梦……那应该和我一样的精神类异能者,”梦野久作回忆了几秒,“资料里没有这样的人。考虑到他是精神类异能者,这个人大概率行踪比较隐秘,没有在大衆面前怎麽露过面,所以不能查到相应的资料。”
“这样啊……”我叹了一口气,“如果能知道他喜欢什麽,我就能投其所好,也不至于约架三百五十一次还都被拒了……”
“什麽?他竟然愿意听小陵约他三百五十一次架,并回应了你三百五十一次?”梦野久作大为震惊。
我觉得他说得哪里怪怪,但是好像又没什麽问题,于是我难过地点点头——
“是啊,我当时坐在他旁边约他架,他动也不动,就回我【我拒绝】。话说我总觉得我能约到架,但是为什麽一直约不到……好奇怪啊。”
“什麽?你坐他旁边他也不会起身去别处?”梦野久作瞳孔地震,“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希望你过去贴贴——这是何等诡计多端的男人!”
“可恶!我才不要小陵被这种看起来高冷实际上钓系,还穿衣品味有毛病的男性抢走!好烦好烦好烦!”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的梦野久作把手上的纸一丢,再往床上一躺——
“说到底小陵根本没必要特意找这种人打架!”
“可我想打架!”我不赞同地出声。
梦野久作瞥了我一眼,然後用力地撕着枕头,自暴自弃地碎碎念:“小陵这麽想打架,干脆我们违反命令,直接大摇大摆回横滨——首领肯定会派一大把人来抓我们!到时候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我赞许地看向梦野久作:“这个主意好!”
“等等,我只是随口……”通宵一天的梦野久作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击手刀直接强行入眠,然後拎走——
“走走走,我们回横滨打架去!”
*
通往横滨的新干线在轨道上平稳运行。
杰在睡觉。而我带着睡着的梦野久作,坐上了新干线。我不希望梦野在之後打架时掉我链子,所以没有叫醒他。
上车後,我便开始严谨又独立地思考梦野久作口中的“大摇大摆回横滨”到底是走路时晃动多少度——现在没有人帮我思考问题,只能靠我自己了。
这问题对我来说好难,我想了好一会儿但依然没有想通,最终决定打电话问森鸥外。毕竟是他派人来追杀我,这走路晃动幅度的事咨询他最严谨。
但遗憾的是,我一连拨了他好几个电话,没有一个能打通。现在应该怎麽办呢?这又难倒了我。
“小朋友,怎麽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是上次碰到的那一位乘务员小姐。
这时我想起来我还能咨询好心人:“谢谢关心,但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只不知道大摇大摆到什麽程度才能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见多识广的乘务员小姐专业地维持得体的营业笑容:“那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呢?”
我想了想:“他曾经是我爸,但是现在不是了。我现在是他的部下,而他欠了我很多钱。不过我很快也不是他的部下了,我打算拿到钱再离职。”
乘务员小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天哪这孩子怎麽过得这麽苦?这是什麽人渣父亲?不仅雇佣童工还欠孩子钱!”
但她是一位非常有职业素养的乘务员小姐,下一秒又迅速重新摆出专业微笑:“小朋友你稍微等一下哦,姐姐送你一个好用的东西。”
她踩着高跟鞋轻盈无声又健步如飞,很快就递给我一个扩音大喇叭,还教了我几句口诀,让我到了横滨後边走边喊。
我乖巧应下。
列车到站,等我拎着梦野久作出站,走到了横滨的街上立刻拿出喇叭,调到最大音量,然後喊道——
“森鸥外你抛弃儿童!你不是人!”
“森鸥外你雇佣童工!你不是人!”
“森鸥外你拖欠工资!你不是人!”
过路人频频侧目,交头接耳,效果卓群。
被我的喇叭声吵醒的梦野久作:……?
“……小陵,你在做什麽?”他迷茫地看着我。
而我也迷茫地看着他:“大摇大摆回横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