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你现在还醒着吗?”我小声地凑到青鸟眼前询问它。
我本来想和它把事情说开,没想到它此时木讷地睁着无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显然睁着眼也已经睡着了。
我想了想,用手把它的眼睛合上,然後松开了它,把被子全盖到它身上。
夜晚依然很安静。
而到现在为止,今晚依然没有人过来暗杀我。
这是正常的情况——
毕竟这里不是东京,而是大阪。
我搞不懂杰和青鸟为什麽要带我来大阪,还非要说这里是东京。
难道——他们都是超级大路痴?
为了不伤害到他们的自尊心,我假装这里就是东京,准备到时候自己偷偷跑去东京。
——就像是青鸟偷偷出门那样。
【杰?】
杰没有回应我,显然已经睡着。
夏油睡了,青鸟睡了,杰也睡了,我现在很清醒。
现在便是行动之时。我直接起身下了床,望向了窗外——
外边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倾洒世间,但是不足以照亮一切。还有很多人隐藏在夜幕之下行动,他们或许身经百战,或许只是刚拿起武器,但是我现在还找不到他们。
——真想早点见面啊。
——真想快点交手啊。
虎牙上传来了微微的痒意。我打开了窗户,于是跃动的气流从窗口划入,带来了一阵凛冽的清凉。
——那麽该去东京的哪里呢?
黑夜笼罩了一切,于是远方变得模糊不清,但是我却遥遥地望见了曾经去过两趟的东京咒术界总监部。
——暗杀者们曾在那里汇聚一堂。
血液在体内翻滚然後沸腾,没有任何犹豫与停顿,我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
*
烛火在微微闪动,露出了细碎的诡异火光。
这里是总监部。
潮湿又阴冷的气息覆盖了每一寸空气。里面的环境比黑夜还要幽深。绕过前台,路过会议室,最终前往的是一条漆黑到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最深处是几扇立起的巨大纸窗,而纸窗後面坐着咒术界中的高层们。
有人正跪在此地汇报情报:“……冥冥暗杀失败,其他人开始观望。”
纸窗後面传来了不同音色的声音,但是带着相同的居高临下——
“废物!全是废物!”
“其他人呢?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区区两人暗杀失败就不敢继续了?!要他们有何用!”
“那个多次愚弄总监部的小鬼——罪该万死!”
就像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泛起巨大波澜,与之一起响起的是咒骂声与瓶罐被摔碎的声响。其中有一块碎片在落地後弹起,一直刺向报告者的脑部。
碎片砸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报告者来不及躲闪,正当她下意识闭眼时——
前方有一只小手轻松地抓住了碎片。
“为什麽要观望我啊?”稚嫩又迷茫的声音在此时出现,显得格格不入。微微晃动的烛火後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小孩,而碎片就在祂的手中——
“直接来找我打架不好吗?”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刚才的混乱如同潮水般散去,一时间这里安静到只剩下烛火微微摇曳的声音。
自从上次祂悄无声息地潜入总监部後,高层便花费重金引进了最先进的监控装置,但是到现在依然无一人发现祂的入侵。
“我本以为是这里又开了其他的会议,硬生生拖了他们好几天,导致他们不能过来暗杀我——没想到会议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烛火在小孩的眼中跃动,于是染上了几分凌冽的战意,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夜间猎食的野兽。
“我找不到人,只能进来问你们啦!”祂扬起嘴角,然後娴熟地转着瓷器的碎片,就像是在转刀那样——
“可以把暗杀者的名单和地址都告诉我吗?”
仿佛一柄利剑在眼前出鞘,报告者发现自己的目光无法从祂身上抽离。
——这只是一次单纯的索要情报吗?
火光在祂的眼中越燃越亮,而那手中碎片也停止了转动,于是锋利的尖端带着刺破那些纸窗的气势,笔直地指向了前方——
“我打算一个个找上门。”
——这分明是对总监部的一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