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在她微愣的注视下笑着总结道——
“现在你也是咒术师啦。”
【胡来……】杰的语气似乎依然温和,但是我却觉得周围莫名冷了几分,【猴子不管戴上什麽都还是猴子,这些都只是拙劣的僞装,永远变不成真货。】
【如果猴子信以为真,真以为自己能办到这些,之後自大地去迎战咒灵,就这样愚昧地走向了死亡。那麽小陵——你准备怎麽为她的死亡负责?】
而还没等我回答这个问题,面前的报告员便笑出了声。
那是非常轻快的笑声,像是卸下了什麽负担,又像是决定了什麽。最後她看向了我,一边将咒力眼镜和咒具小刀推回给我,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我去交涉这份协议的修正信息,还请您在这里稍微等我几分钟。”
于是我点了点头。
门在我面前合上,她离开了这里,这时我终于有时间回复杰。
【为什麽我要对她的死亡负责?】我一直没有想通这件事,【这是她在思考後做出了自己想要的选择,她有能力为自己选择的行为负责——】
【就像我也能对我的死亡负责那样。】
【……小陵,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杰叹了一口气,用经历了很多的过来人语气对我说道,【她只是普通人,是在咒灵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普通人。】
【就算是给予能看到咒灵的眼镜,就算给予能伤害到咒灵的小刀,婴儿也无法熟练使用——将无法掌握的力量给予弱小之辈只会令他们産生自己强大的错觉,这种错觉会令他们産生错误判断,最终酿成後果。】
杰顿了顿,又说道:【她的选择不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正确判断,而是你引导出来的谬论。若是産生恶果,那将是你的过错。】
【你终有一日会因这种过错而自责,而这样的自责感就像是锁链,会一直紧紧缠绕你直至终结。】
杰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堆,老实说我其实没怎麽听懂。
但是想起她刚才坚定的眼神,听着她渐渐走远却坚定的脚步声,我又确定了一件事——
【她现在拿起了属于她的武器,就这样迈上了属于她的战场,与总监部的其他人开始战斗。】
杰似乎经历了很多,那些我都不太了解。我只是在战斗上有自己的看法——
【只要拿起武器,那麽便没有男女老少的区别,就算是婴儿,当选择拿起武器的那一刻也成为了战士,也可以去战斗。】
【每个人都拥有战斗的权利,我不会干涉她的战斗。】
我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她的战斗结束吧。】
杰:【……】
杰:【……不,小陵你不要莫名其妙燃起来。她现在只是去找总监部高层修正一个能简单沟通的条目,而且我刚刚在说的是以後。】
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麽,而此时门重新打开,这位报告员重新回到了会议室。
她朝着我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用诚挚的语气开口道:“正式向您介绍:我是咒术界御三家加茂家的耻辱——看不见咒灵,也没有一丝咒力的普通人,原总监部的工作人员,加茂彩子。”
“我希望能追随您。”
杰叹了一口气:【……小陵,你给了弱小之辈虚假的希望,让她以为自己不再无能为力,之後也能像你这样强大。】
就在这时,她挺直背脊,把协议重新递向我,然後指向了最後的一条——
“请您看向这里。”
虽然我完全看不懂,但也记得之前的文字还没到这里。这显然是新增的条目。
“我根据您展露出来的筹码,除了修改之前您想修正的条目外,又不增加附加其他条件地——”
她扬起了嘴角。
“为您谈下来了五亿。”
能在总监部这种地方担任多年要务的人,不可能没有一技之长。本来言语便是这种人的强项,在会议室里又主持着一次又一次的谈判。那些听到的技巧全都化为她的血肉,而每一次对接交涉和报告都是她的土壤——
就这样创造了五分钟争到五亿的奇迹。
“这就是我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