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重……死了?!!”她的声音有些变调,“怎麽会?!这怎麽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学校里死了人……大家怎麽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这消息太过突然和骇人!那个总是有点小贪财丶喜欢用“收成者”到处收集零钱硬币丶说话有点吵但本质上并不坏的丶个子矮矮的仗助的好友……今天还活生生的人……怎麽会突然就……没了?!
东方仗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秒後才缓缓睁开,里面翻滚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麽,又像是怕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去:
“不……这不是普通的凶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这是因为……凶手似乎是一个替身使者。”
“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麽要对胖重下手……”
“但我想,很可能是胖重无意间发现了什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才被灭了口。”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丶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般,缓缓摊开了紧握的手。
在他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丶看起来极其普通的纽扣。纽扣材质很好,就是边缘有点磨损,上面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丶已经干涸发暗的可疑污渍。
“你看,”东方仗助的声音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的眼神死死地盯在那枚纽扣上,仿佛能从中看出死者的冤屈和凶手的痕迹,“这是胖重的‘收成者’……在他……在他被彻底消灭前,拼尽了最後的力量……带回来的……最後的线索。”
那枚小小的丶不起眼的纽扣,在傍晚斜照的夕阳馀晖下,反射着微弱却冰冷的光泽。
它静静地躺在东方仗助的掌心,仿佛承载着胖重未能说出的最後一句话丶最後一眼看到的影像,以及那份被强行掐断的丶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巨大的恐惧。
岸边纯的目光凝固在那枚纽扣上,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中午那个穿着紫蓝色西装丶行为诡异变态的男人形象,岸边露伴那句冰冷的警告“……隐藏多年的杀人犯……”,以及此刻这枚象征着死亡和谜团的纽扣……所有线索在她脑海中疯狂地交织丶碰撞,最终汇聚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丶黑暗的漩涡。
一股冰冷的丶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瞬间从她的尾椎骨窜升,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如坠冰窟,连指尖都变得冰凉麻木。
岸边纯现在很怀疑那个男人…
“你们要怎麽寻找那个替身使者?‘岸边纯问。
仗助没有回答,而是久久看着岸边纯然後说“你不用知道,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岸边纯看着东方仗助和虹村亿泰那副讳莫如深丶明显要将她排除在外的样子,一股被轻视和不信任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什麽意思?!她在心里愤愤不平地喊道,我们不是一起经历了这麽多吗?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麽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反而把我当成需要被保护丶连知情权都没有的外人了?
她看着两人迅速远去的丶甚至没有回头道别的背影,气得跺了一下脚,却也无计可施。
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提着的丶原本打算分给他们的那两个炭烧鸡肉三明治,此刻它们显得格外多馀和讽刺。
哼!不吃拉倒!
她赌气般地想着,擡手就准备把这两个碍眼的三明治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而,就在袋子即将脱手的瞬间,她的动作却顿住了。
……浪费食物好像不太好……
而且……这家的三明治确实挺贵的……
一个念头下意识地冒了出来。
……算了。
给岸边露伴那家夥吃吧。
反正他嘴巴那麽毒,正好用三明治堵上!
而且……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套出点话?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这麽一想,她心里的气似乎顺了一点。虽然对东方仗助他们的行为依旧感到不解和憋闷,但至少这两个三明治有了去处,或许还能成为打探情报的“工具”。
于是,她收回了伸向垃圾桶的手,重新握紧了袋子,带着对东方仗助等人行为的不解丶对胖重之死的沉重丶对那个变态杀人犯的恐惧,以及一丝试图从岸边露伴那里寻找突破口的心思,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