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也不等岸边露伴再发表什麽高见或者毒舌评论,立刻转过身,几乎是脚底抹油般,飞快地溜出了庭院,把岸边露伴和他那能把人气死的“安慰”一起甩在了身後。
“拜拜!”
2。
岸边纯在家担惊受怕地熬到了第二天,正神经质地检查着门窗是否锁好,一擡眼,又看见岸边露伴从楼上下来。
他今天换上了一身极其扎眼的全白套装——纯白色的休闲短款外套和同色长裤,像一道移动的雪光。而外套里面,竟然是一件鲜绿色的露腰内搭,那一截劲瘦的腰身和白得晃眼的皮肤在鲜绿色的映衬下格外醒目。他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宝贝素描本,显然又要出门。
这幅比昨天还要招摇丶还要像在脸上写着“快来看我”的打扮,瞬间让岸边纯刚平复一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冲过去,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恐慌:“你丶你要出门吗?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岸边露伴正对着玄关的镜子最後调整了一下内搭的角度,闻言,用一种已经习以为常的丶带着点敷衍的语气头也不回地问道:
“说吧。今天又想要吃什麽?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他似乎已经完全把岸边纯的拦截和“你要出门吗”自动翻译成了“给我带吃的”。
“不丶不是这个!”岸边纯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也顾不上吐槽他那身过于“潮”的装扮了,“你出门不是去取材就是去观察那些可能的‘吉良吉影’……哪一样不得在外面晃悠大半天?我……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真的很害怕啊!”
她的恐惧显而易见,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你就不能……就不能呆在别墅里陪我吗?我真的……一想到吉良吉影可能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已经变成了某个邻居的样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受不了!”
岸边露伴看着她这副吓破了胆的样子,无语地叹了口气。他能理解她的恐惧,但他显然不打算为此改变自己的计划和节奏。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必须出去。呆在家里发现不了任何线索。”
看到岸边露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甚至已经伸手去拉门把,岸边纯彻底慌了。她立刻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扑向客厅的电话机,一边跑一边带着哭音喊道:
“好!你走!你走吧!我现在就打给仗助家里!让他和亿泰过来陪我!反正我不要一个人呆着!”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听筒,开始按号码,试图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岸边露伴看着她这番举动,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起来,似乎对她要叫外人(尤其是东方仗助)来家里的决定感到些许不悦,但最终也没说什麽,只是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岸边纯一个人慌乱按着电话拨号。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冷水浇头般朝岸边纯袭来——
等等……今天……好像是上学日啊!
仗助和亿泰他们……现在肯定都在学校里上课!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她打电话根本就是无用功,甚至可能打扰到朋子阿姨。
她眼睁睁看着岸边露伴那抹扎眼的白色身影穿过庭院,越走越远,最後一点安全感也随之消失。
不要啊喂!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已经走到院门口的岸边露伴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脚步猛地一顿。
他站在原地,似乎犹豫了几秒,然後竟然……掉头往回走了!
岸边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用冲的速度飞奔到玄关,手忙脚乱地一把拉开了大门,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而砰砰狂跳。
岸边露伴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丶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眉头习惯性地皱起。他走到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那儿,用那种陈述事实的丶略带无语的语气打破了岸边纯的希望:
“今天是工作日。你这个时间打电话去东方家,根本没用。”他指了指屋内的电话,“那两人肯定都在学校。”
但紧接着,岸边露伴停顿了一下,视线有些不自然地瞥向一旁,用一种极其生硬丶仿佛施舍般的语气,极其不情愿地补充道:
“……但是……”
他拖长了语调,像是每个字都烫嘴。
“……如果你实在担心害怕到不敢一个人待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低,仿佛想赶紧把这句话说完:
“……可以……勉强允许你……跟我一起出去。”
“什麽?!”岸边纯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震惊和不解,她下意识地摇头,“跟你一起出去?这不是更加危险了吗?!你可是要去那些可能遇到吉良吉影的地方啊!”
让她离开相对封闭的家,去凶手可能活跃的户外?这听起来简直是自投罗网!
岸边露伴见她拒绝,脸上那点罕见的丶别扭的缓和瞬间消失,立刻恢复了那副冷硬又不耐烦的样子,嗤笑一声:
“哼。你爱去不去。反正我可不会为了你而打乱我的计划。”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再次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我去!”
眼看岸边露伴真的要走了,巨大的孤独和恐惧再次压倒了对未知危险的担忧,岸边纯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破音:
“露伴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马上就来!千万别丢下我!”
她一边喊,一边转身冲向楼梯,生怕慢了一秒岸边露伴就会反悔或者直接消失。
岸边露伴则在玄关处站着,打算思考吉良吉影会隐藏在哪个人身上,会出现在哪。
“你快点,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