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脑已经混乱,在酒精和疲劳的双重作用下精神有些涣散,最多只能逞强继续对视,却连自己要得到的到底是什麽都快忘了。
“你已经很累了。”
蓝染突如其来的体贴话语倒是让吟缓过神。
吟没有点明蓝染在转移话题,与他对视的眼神里也少了几分凌厉。但下一时刻,她突然伸手笼罩他的头颈,紧随在这个带有攻击性的动作之後的,却是温柔又缓慢的抚慰,她缓缓抚摸了两下他的後颈。
肢体接触让气氛变得挑逗,她仰起头嘴唇张合,气息打在他脸上……
“好吧,晚安。”
结果,她只是留下如此简单的话,就要退後离开。
她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尚未按下去,就被他握住了。
“这样回去真的睡得着吗?”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潜入她的腰後,她能感觉到腰间蔓延一片酥麻,但开口说出的话语坦然:
“那你可以详细讲讲之後要做的事,好让我能不再担惊受怕,安心入眠啊。”
“我会慢慢对你说清楚,但是,你真的想在现在听吗?”说话时,他的眼睛盯着她先前几乎碰到他脸上,却飞快逃走的唇,但那只绕在她腰後的手抽走衣带的动作也干净利落。
她笑而不语,再次擡手抓住他的後颈,这次直接按下去,吻住他的唇。
门板是冷的,她酒後发热的身体不讨厌贴近更凉感的东西。脖子上挂着的发饰偶尔会硌到人,她想腾出手拽下项链,却总会被他拦住,那闪亮的莲花发饰最终一直留在她身上,成了唯一的外物。
醉意逐渐上涌,天花板丶墙壁丶门板……一切都好像在晃动,但她享受这种称不上眩晕的迷乱,直到意识在变换的场景里渐渐模糊。
……
吟是被热醒的,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一条并非冷血动物的蛇缠着。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凭模糊的图像就认出近距离的蓝染。
狭窄的单人床上,她的後脑勺正被他温热的手掌笼着,腰背後与墙壁间隔着他的另一只手臂,连腿也被他的腿扣着,纠缠在一起。
“好热。”吟暂时不想起床,也就没有推搡蓝染,而是嘟囔一句,她知道他醒着。
可是,吟没有感知到自己被“解绑”,到来的反而是灵压波动带来的温度调节……难道对他来说用灵压手搓空调要比放开她更简单吗?
吟也不睡了,开始伸手推人,大力将蓝染推远,自己支起身,看清现在的景象倒是停住动作:从侧躺姿势被推远的蓝染只占了床边很窄的空间,现在身体倾斜後仰,就要被她推下窄窄的单人床。
但是……下意识的停手过後,笑容不受控制地出现在看清现状的吟脸上,她开始用更大的力度把“摇摇欲坠”的蓝染继续往下推。
先前一直收着力道的人此刻没有束手就擒,不过瞬间,吟尚未理解情况就已经被反制,後脑勺重新落回枕头上,双手被他俯身按住,本想上踢的腿也被他用膝盖轻轻压住,彻底失去反击手段。
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她从眼神到表情都瞬间变成懵懂无知的状态,好像刚起床还在犯迷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刚才露出坏笑想把人推下床的是谁。
回应她装无辜表情的,是一个惩罚式的吻。
气氛再一次转向如昨夜般朦胧的旖。旎,仅仅一夜的欢。纵显然无法填补长久分离的空洞。
可就在事态要转向干。柴。烈火丶一发不可收拾之际,吟几乎要真要转向彻底沉沦的头脑突然感知到一个灵压的靠近……
是京乐春水!这个发现像是直接给吟泼了一盆冷水,促使她不得不从欲海里浮上来,用理智分析现在的情况:
京乐就快到封印司门前的路上了,这个行进方向不可能只是路过——他起那麽早干什麽!退一万步讲,一定要一大早开始工作吗!
吟虽不情愿,却只能叫停近在咫尺的欢。愉,最後不甘地望了眼窗外刚刚大亮的天色,就随手披了件不知是谁的衣物慌忙跑去不远处自己的办公室梳洗……一阵兵荒马乱。
吟的自理能力虽差,乱用起鬼道倒是大胆,吹风机和鬼道同时开啓最大功率,最後还是被不知何时已经打理完自己丶第一时间找上门来的蓝染叫停。
好不容易在蓝染的辅助下勉强收拾好衣着发型,京乐已经在楼下等候区就坐,而暂时没有超速再生的吟还来不及处理身上的痕迹。
“你就不能……”吟烦躁地用回道清除吻痕,却好像怎麽都处理不完,最後只能顾及露在外面的。刚刚抱怨一半,吟擡头看见正帮自己打理发型细节的蓝染身上比自己还“凄惨”的境况,无奈叹了口气,“用镜花水月帮我遮一下吧。”
“好,”蓝染应声同意,却又俯身在吟先前努力治疗到重归光洁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新的吻痕,再擡头时嘴角已经勾起不小的弧度,“他们都看不到。”
算了,由着他吧。吟反手摸了一把蓝染刚洗好吹干,比平时显得更卷的棕发,就转身离开。
吟正要夺门而出丶短程瞬步连用,却被蓝染拉住,他将一把钥匙放在她手中。那上面是纲弥代家的家纹。
“映像厅的钥匙。”
吟看看手里的钥匙,又擡眼看看蓝染的表情,一切无需多言。
虽说早知道蓝染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他每次都能直击要害的手段还是令人心生佩服。
“帮大忙了。”吟没有掩饰自己情绪,她一个人终究分身乏术。即便她对蓝染充满忌惮与防备,也无法否认他在很多时候的确完全在以“利她”的立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