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挺想去池塘钓鱼虾的,但是今日几个小阿哥里他成绩最差,如果还和胤祺一起玩耍,回头被汗阿玛知道了,又得挨批评。他思来想去,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五弟,我也得练习去了。”
胤祺看向胤禟,就像落水的人看向岸上的稻草。
胤禟也很久没和胤祺一块儿钓鱼虾了,而且他刚刚目睹五哥接连被四哥、八弟拒绝,实在有些同情他,然而……
他侧头看向阿舒默尔根。
刚才阿舒默尔根为了给他站台,老脸都豁出去不要了。虽然他是条咸鱼,但是也得做条知恩图报的咸鱼。
“五哥,今天还是算了,改日我找你玩哈,”胤禟伸出小手,主动牵住阿舒默尔根的大手:“谙达,我们去训练吧!”
阿舒默尔根原本打算着,若是小粉团子实在想玩,要不就让他去罢?没想到胤禟居然拒绝了胤祺的邀请,主动要求去训练。
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一定是九阿哥觉得自己今日表现不佳,给他的阿舒默尔根谙达丢了脸面,想要努力练习,争取下次表现突出,替他找补回来。
多好的孩子啊!阿舒默尔根觉得眼眶酸酸的。
胤禩和胤禟回到自己的小射场,练习了一会儿训练。
然后胤禟就发现,胤禩也颇有卷王资质。
他本想练习一会儿,等着和胤禩一同下课,没料到太阳西斜,鸦雀归巢,胤禩还是一点儿回去的表示都没有。
胤禟悄悄问胤禩的谙达:“八阿哥一般要练到什么时辰回去?”
谙达看了看天色:“大概到掌灯时分。”
那就是要到日落之后了。
卷,实在太卷了。
胤禟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早些问这人,要知道胤禩也是个卷王,干脆早点走不等他了。他今天边等边练习,居然比预计的半个时辰还多练习了一刻,实在划不来。
走走走走走。下课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胤禟心里挂念自己的蚂蚁观察箱,和阿舒默尔根打了招呼,和宝福往翊坤宫走。
走到一半,胤禟想起什么,一摸肩上,喊了声:“糟糕。”
宝福抱着他停下来,问:“小主子,可是有什么事?”
胤禟道:“我忘记把小弓带回来了。”
宝福宽慰道:“小主子且宽心,那边自有下人们帮您收起来,过两日再来时直接给您便是。”
胤禟摇摇头:“不行,若是这两日胤俄来了,肯定要我露一手,倒时候发现我把他送的东西放在外头,肯定要难过。还是回去取下罢。”
两人便又转了回去。
这样一折腾,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一路都可见宫人点灯,将两旁的树木映照得影影绰绰。
紫禁城一更便要宵禁,两人不禁加快了步伐。
到了练习场,遇见了正准备回去的胤禩。胤禩见胤禟回来,有些奇怪,听胤禟解释了原因,便笑道:“那九弟也快些回去,翊坤宫离得远,一会儿便宵禁了。”
胤禟将小弓背在身上:“八哥,我回去了。”转身要走,忽然又被胤禩叫住。
只见胤禩唤来一个随行太监,接过他手里提着的灯笼,递给胤禟,笑盈盈道:“夜路不好走,九弟且拿这盏灯笼去。我这边还有两盏,也够了。”
烛光透过绢纱灯罩,将胤禩笼了一身暖色。他白皙清秀的小脸染了许多温柔,眉目像倒映在春日水波里的远山。
他的母亲良妃是这宫里有名的温婉美人,儿子则完美继承了她的基因。眼前这副稚嫩的脸庞,渐渐与历史上那个长袖善舞的“八贤王”重合,让胤禟一时出了神。
“九弟?”胤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胤禟连忙接过胤禩手中的灯笼,转手交给宝福,又朝着胤禩甜甜笑道:“谢谢九哥!”
胤禩点点头。他性子柔顺,感情内敛,面上不觉得,其实心里是很喜欢这个九弟的。小团子粉嘟嘟的,天生就招人喜欢,四哥、五哥都喜欢提起他。有时候他甚至会羡慕五哥,有九弟这么个弟弟。
不过现在好了,九弟和他一同学箭,往后便能经常见着九弟了。
胤禟回去的时候,路过射殿,见那里已经高高低低点起了一片灯火,映得夜晚如同白昼。里面仍有许多身影往来穿梭,似是还有阿哥在练习。
不是吧,四哥也这么卷?一想到雍正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卷王,胤禟突然又觉得这很合理。
他往射殿走了几步,凑近了去看,却没有在属于胤禛的小靶场上看见他。反而在另一侧,就在大阿哥们的靶场上,一道杏黄色身影正驰马穿梭草靶之间,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把落鸦惊起一片。
却不是太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