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真的。”米拉贝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咒语的影响已经消失了。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她避开了那些血腥和危险的细节。
塞西莉亚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女儿眼底深处的沉重和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她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拉着米拉贝尔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喝点茶吧,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她挥了挥魔杖,一套精致的茶具和还冒着热气的红茶出现在茶几上。
米拉贝尔没有拒绝,她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壁传来,让她冰凉的指尖稍微回暖了些。她看着母亲依旧美丽却写满忧思的侧脸,心中一阵酸楚。
“母亲,”米拉贝尔放下茶杯,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您必须离开加洛林庄园,暂时去别处住一段时间。”
塞西莉亚的手一颤,茶杯和碟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离开?为什麽?这里是我的家……”
“这里不再安全了。”米拉贝尔打断她,语气坚决,“无论是对于您,还是对于加洛林家族。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一切,伏地魔的势力无孔不入。这里太显眼了,我担心……他们会利用您来对付我,或者直接伤害您。”
她看着母亲瞬间苍白的脸色,放缓了语气:“法国南部有一处隐蔽的住所,是祖父留下的,那里有古老的家族魔法保护,很安全。家养小精灵会跟您一起去,照顾您的起居。”
“法国?不……米拉,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塞西莉亚惊慌地摇头,“你父亲不在了,我只有你了……如果我走了,你遇到危险怎麽办?谁还能帮你?”
“正因为父亲不在了,我才必须确保您的安全!”米拉贝尔的语气加重了些,黑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也是我……作为女儿唯一的请求。请您离开,让我没有後顾之忧。”
她握住母亲冰冷的手:“我向您保证,我会尽全力保护自己。但如果您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软肋。您明白吗,母亲?”
“……好。”塞西莉亚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她反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我答应你,我去法国。但是米拉,你也必须答应我,一定要小心……无论如何,活下去。”
“我答应您。”米拉贝尔郑重地点头。
就在这时,米拉贝尔忽然感到左臂内侧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是黑魔标记!伏地魔正在召唤她。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迅速恢复了平静。
“没什麽,母亲。”米拉贝尔站起身,掩饰性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盖住了那发烫的标记,“我只是想起来还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您尽快准备,不要告诉任何人您的去向。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会去找您。保重,母亲。”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留下塞西莉亚独自坐在逐渐暗淡的夕阳馀晖中,手中紧紧攥着已经凉透的茶杯,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担忧。
“米拉贝尔,你的魔力……恢复的如何了。”伏地魔狡邪的语气根本听不出任何关心的意思,缓慢的停顿让人不寒而栗。
“感谢主人的关心,我已经可以正常施展魔咒了。”米拉贝尔还要装作提线木偶般用着平板而没有什麽声调的语气回答他。
“很好,我现在正需要你的魔法,就是你说的用时间稳定灵魂的魔法。上次见你施咒确实有些效果,不过……你还记得你在我的记忆里看见了什麽吗?”这句话像是死神在不断扯着米拉贝尔的手和一条毒蛇在她耳旁吐信子,下一秒就能缠住她的颈脖,然後是绝望的窒息……
伏地魔在怀疑米拉贝尔的状态,也许是因为她对西里斯复杂的状态。可她不能承认。承认就是即刻死亡。她也不能完全否认,那会显得更可疑——伏地魔显然记得自己记忆失控的瞬间。
她微微垂下头,姿态显得恭敬而顺从,用那种被夺魂咒控制後特有的丶略带空洞却精准的语气回答:“主人的记忆浩瀚如海,蕴含无上力量与智慧。我所见的碎片……如同仰望星空时瞥见的一缕微光,难以捕捉全貌,只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永恒与伟大的气息。”
她巧妙的将记忆内容转移到感受上,这完全符合一个提线木偶的状态。几年的跟随下,米拉贝尔相信自己对伏地魔是有一定了解的,自负永远是他的弱点,他会相信自己绝不失误的魔法能力和其他人都无法理解魂器的奥秘。
伏地魔猩红的眼睛凝视着她,仿佛要钻入她的颅内一探究竟。
米拉贝尔暗暗凝聚自己的意识,已经做好了迎接被摄魂取念的准备。她会篡改记忆,并且在阿尔伯特以前的训练经验下非常熟练。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
终于,伏地魔发出一声极轻的丶意味不明的哼声。“永恒……是的。”他轻声说,语气难以捉摸,“你感受到的没错。有些秘密,关乎永生的奥秘,远非寻常巫师所能理解。”
他微微擡手,一个食死徒恭敬地捧上来一个黑檀木盒子。盒子打开,是一本稍显破旧的笔记本,上面刻着“Tom·Ridd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