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阿卡西娅打趣地说。
小矮星霍然擡头,他那水汪汪的眼睛让他更像一只笨重的大耗子了。
“我和死神——神秘人擦肩而过!”他叫屈地申辩起来,“您看,这不是极其珍贵的消息吗?您不是经营着消息吗?您不是——”
“唔,那卧底做得到吗?”女人问。
彼得呆住了。
“双面卧底,如何?”女人说。
彼得张了张嘴,仿佛想糊弄出一个确认的气音,但是只是像个哑掉的火炮。
“告诉我,”女人轻声细语地说。“你真的在赎罪吗?——彼得?”
“我可以!我可以——”但光是想象出来的恐惧就足够攫住了他的喉咙,他怕得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阿兹卡班你待不下去的啊,彼得。”阿卡西娅淡淡地说。
“人的忘性很大的。人很会为自己辩驳,因为活是一种本能,为他人而死就是在对抗本能。”
她没有表情。
彼得佩迪鲁恐慌地呼吸,呼——吸。他那像老鼠一样的脑仁简直在高速转动,分析盖伦的每一个潜台词。
“我。。。。。。”
他想说我呆的下去,但是嗓子好像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或许——或许根本不用呆!怎麽又说到进阿兹卡班了呢?他立了这样大的功勋,他其实可以去主动卧底黑魔王,他应得到豁免——他——他——
“永别了,”
阿卡西娅轻声说。
“彼得。”
无声昏迷咒。
三个方面来的七个无声昏迷咒。
阿卡西娅没管算账算到谁头上,比如也许欠着麦格教授四个昏迷咒,九进十三出啦,洒洒水,虫尾巴值得,他的主子不是也很认可“七”的魔力吗?——因此现在地上瘫着的如死虫一样的虫尾巴。死了,才是最安心的。
“——布莱克的少爷还轮不到你来诬陷!”声如牛蛙的老年小精灵徐徐从半空浮现,他仿佛又恢复到那种布莱克家极兴时代的精神气,挺起胸脯说道,背後跟着满脸不太赞成的玛诺伊。
“克利切可以得到他吗,盖伦女士?”克利切狂热地说,“克利切会在他身上用尽一切惩罚的手段,布莱克祖传的刑讯与诅咒,最後把他变成一块骨头!”
“。。。。。。。虽然我也很遗憾,但还是不行,克利切。”阿卡西娅惋惜地说,对小精灵耳朵里的白毛仿佛都耷拉了下去十分抱歉。“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漂浮咒。带给你家少爷。”
她像一只打猎归来的雌豹一样,把重磅的猎物漂了起来,後面跟着两位趾高气昂的小跟班。
小天狼星会用钻心剜骨吗?她漫无边际地想。那他应该也是很漂亮的电焊工。
人常说道事缓则圆。
历史会这样告诉我们,每一个利益集团永远自觉地追求和维护着他们的共同利益。
选择了出身高贵的皇後就会有外戚的隐忧,选择了酷吏的雷霆手段就会有民衆的谴责。选择了近庭的内宦就要接受扭曲了的欲-望。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永远付出代价。
我能承担这样的代价吗?
阿卡西娅自厌地自问。
“我”能承担对应的代价吗?在已经打算借用马尔福家为自己的白手套之後?白色真的是白色吗?
圣百合花幼儿园的复活节宴会,因为是开园後的第一次周年宴会,也就办得格外盛大。人们笑啊,闹啊,有无穷的复活节彩蛋可以敲,有无穷的彩带可以放。大家把小精灵出品的蛋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喜欢甜口的可以喝雪利酒,盖伦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批美国的咯咯烈酒,但是限量,不过大家仍然喝了就都大声地傻笑起来;从三把扫帚搞来的红醋栗朗姆酒也仍然美味,福吉已然下台,但他喜欢的口味却不会随之下台;莫丽·韦斯莱是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的忠实粉丝,尽管职工女士们不一定都会喝酒精饮料,我们的莫丽却可以豪饮大杯的奥格登,阿卡西娅路过跟她一起爽快地碰了个杯,两位女士一起一饮而尽了。
玛丽女士在紧张地准备照顾所有人,潘多拉女士正在神神叨叨地做法,把不同的饮料搭配起来,变成色彩魔幻的各种原创鸡尾酒,再试图对着瓶子施欢欣咒;馀光里的小精灵们也被发了一些黄油啤酒,有几个已经学会了快乐地享受,有几个晕晕晃晃地提着瓶子还想来收拾会场,但是已经晕得像被在头顶转圈甩飞出去的地精,下一秒就软倒了,被还算清醒的同伴不满地拖了回去。
小矮星彼得在这之前被傲罗办公室终于擒获了,报纸上的照片显示他被擡进了圣芒戈的紧急救护室,但是据医师们私下提供的消息说,傲罗们因为“在抓捕时大家恐于那当街杀害十三个麻瓜的实力不幸共同施放了昏迷咒导致心脏虚弱”,并“对此表示歉意并接受扣除奖金的处罚”,且“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啊呀呀呀。”
这不还是占用圣芒戈公共医疗资源吗!有人愤怒地说。谁去床头给他放一盆魔鬼网!
後来的後来,连圣百合花员工们也听说了一些克劳奇的家事。有大吵一架,也有克劳奇先生被玛丽坚定地晾着了很久的传闻。
三四年後,有个孩子来到了圣百合花幼儿园。她是个被救出来的孤儿,那时候发现在准入之书上有她的名字。玛丽·克劳奇参与了那次救援,把她抱出来的时候玛丽低下头去,看见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198-9年,克劳奇家收养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