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王乔乔一笑,模仿他的语气紧接着道:“还有吗?还有烟,还有伞,还有薄荷糖,还有本地的好吃的。”
承太郎的眉头猛地拧紧,似乎很是厌烦王乔乔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力,不等她说完扭头就走,在关门之前,王乔乔的声音追了出来:“还有吉他!”
门关上了,王乔乔好心情地勾着嘴角,将牙膏挤在地板的血渍上,用毛巾沾着冷水擦了起来。
“乔乔姐和JOJO的关系真好啊。”花京院悠悠地说,语气难以分辨情绪。
“是吗?我可不认为承太郎会赞成你。”王乔乔没有擡头,继续擦擦洗洗,直到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她猛地扭过头去,差点撞到花京院伸过来的手掌。他在自己的手心切了一道,向内弯曲的手心里,鲜血填满了掌纹,并迅速朝一个小洼的方向发展。
王乔乔笑意全消。“典明,你在做什麽?”
“乔乔姐现在一定需要血液吧。”花京院笑得几乎谄媚,他将自己的手举着,进一步凑近王乔乔。
王乔乔没有动。她紧握着毛巾,直到挤出水来。三角形的尖锐的甲片覆盖过原本属于人类的圆润指甲,将布料刺穿几个大洞。她的喉咙滚了一下,咽下一大口唾液。“我已经喝过波鲁纳雷夫先生的血了。”
“但也不妨再喝一点吧,乔乔姐。”花京院不但没有把手收回去,甚至大有直接直接抵在王乔乔唇边的架势。
血液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填满他的手掌,从指缝间渗了出来,王乔乔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轻轻捏住他的手掌,指尖探进血洼中,肌肤仿佛沙滩一般,将血液沁入体内。
花京院张开五指,握住王乔乔的手。
虽然他们的身高目前一致,但花京院的骨架比王乔乔更加宽大,手也大了一圈。他握住王乔乔的手,将剩馀的鲜血抹在她的手背上。
“你这样不疼吗?”王乔乔问他。
“那乔乔姐呢?”花京院反问,示意这喷溅了四面墙的血点。
王乔乔莞尔一笑。“现在是一点也不疼。”她用力将花京院的手拉开,此时,他的手已经不流血了,只有一道长长的划伤。她从一边的台子上拿起纱布,注意到上面染了自己的血,于是将污染的部分都扯了下来,扔进垃圾桶,又拿起碘酒,回到花京院身边,帮他包扎起来。
“乔乔姐为什麽不用牙齿呢?”花京院突然问道。
“什麽?”王乔乔没反应过来。
“波鲁纳雷夫先生的身上有你的牙印。为什麽吸我的血的时候,乔乔姐不用牙齿呢?”
王乔乔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擡起面庞,凝视着花京院的眼睛。“典明,刚刚我和波鲁纳雷夫先生在屋里做了什麽,你知道吗?”
“我知道。”花京院的表情不变,眼神却有些躲闪,显得忧伤而落寞。
“不知道为什麽,被我咬过的人就会那样。”王乔乔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我除非无法控制自己,否则不会使用牙齿。”
“乔乔姐是上一次没有吃饱吗?”花京院居然笑了起来,“接下来的旅程里,如果乔乔姐饿了的话,可以来找我。”
王乔乔惊讶地瞧了他一眼,用手指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戳。“想什麽呢?”她嗔怪道,“你知道我可以吸多少血吗?直接将你变成干尸,轻轻松松。”说到这里,她脑中似乎浮现出了对应的画面,不经有些焦虑,刚想抽根烟,突然想起,烟早在那身船长制服消散时被弄丢了。
她抿着唇,退到塌陷的床边,弓着身子坐了下来。“典明,我并不喜欢吸血。它很难喝。我不知道怎麽和你形容……就像你的游戏卡带,上面涂了苦味剂,你第一次会好奇地去舔,那是一个有趣的体验,但是你会第二次第三次去舔吗?鲜血的味道没有那麽夸张的难喝,但是也绝不是什麽好喝的。我只是不得不去摄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还是更想用皮肤吸收,至少它没有味蕾。”
花京院愕然,自他认识王乔乔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表现出沮丧。她总是笑眯眯的,仿佛不知愁的孩子。
“我一开始不需要吸这麽多的血,除非受伤或者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否则可以接近一年不吸血。但我前天夜里,才从你那吸了一点。登船之前,我想办法弄来了一些新鲜血液,我没有先用掉一袋,我觉得应该无需这样着急,而且我真的不想吸那麽多血。可惜,它们在第一条船上沉了。这一路,我估计,我无法再像那样做准备了。”
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笑容,但是难掩忧虑。说罢,她长长叹了口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没关系,乔乔姐。”花京院握住她搁在膝头的手,但除了这一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犹豫了一会儿,他说:“说不定这趟旅途会有解决办法,如果没有……等迪奥的事情解决了,我再陪着乔乔姐去寻找就好。”
“哈哈。”王乔乔忍不住被他的天真逗笑了。她提醒他,“我会再一次突然消失的。”
“那我会找你。”花京院说。
王乔乔摇了摇头。“典明,你,还有所有曾认识我的人,都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她看着少年难过的双眼,重新露出了那种属于无药可救的乐天派的笑容,甚至显得有点得意洋洋。“这是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