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本没有错他一直在甘泉宫没去往长安不知道在情在理但仍旧没逃过刘彻的一剑。
毕竟这位可是苏文辖下与其一丘之貉甚至曾经多次配合苏文抓太子过失再添油加醋向自己报告。死有馀辜。
变故突生。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天子近臣瞬间变成三具尸体再观帝王面色冷沉如水眸似深渊。殿内殿外值守之人尽皆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刘彻将衆人神色收入眼底淡淡扫视一圈从中扒拉出一个不起眼的小黄门。记忆中此人不曾指摘过太子甚至还试探着小心翼翼为太子说过话。
“速速备马摆驾
朕要回京。”
小黄门是殿内最微末的存在平日里被苏文王弼排斥在外忽得刘彻重用有些怔愣。
刘彻蹙眉:“还不快去!”
小黄门猛然回神连忙躬身应诺出去吩咐。有帝王之令刘彻又一再催促臣属奴婢动作很快。不过稍倾一切皆备。
刘彻翻身上马他心中焦急想着骑马总比坐马车要快一些。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骑行不过半个多时辰便觉吃力很有些受不住。
无奈只能改换马车休息一阵再上马继续。如此轮换三四次刘彻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之时终于抵达长安。
此时的长安满城混乱随处可见逃窜的百姓横陈的尸体凌乱的血流。刘彻神色大变一边让人传召南北军统领一边再次上马在禁卫护持下赶往未央宫。
他的心情无比沉重。虽然途中就已派人传信刘据并严令任何人不得伤太子。但彼时他想过长安混乱却没想到竟已混乱至此。
这种情况下他的政令能否顺利传达真不一定而且即便他的人见到据儿据儿或恐有诈也未必会轻信。但皇後的心腹可以。
刘彻眼眸一沉入宫门直奔椒房。可刚至前殿便闻丧钟之声内监的高唱一层层从内宫传来:“皇後薨逝。”
“皇後薨逝。”
“皇後薨逝。”
……
子夫
薨逝?
刘彻身形一晃心神大震冲入椒房。殿内仆婢跪了一圈低声抽泣。卫子夫躺在床榻上平静安详。
刘彻跌跌撞撞跑过去试探着触摸脉搏鼻息二者皆无。
“怎麽会……子夫……为什麽……”
刘彻怒而揪过跪得最近的大长秋:“皇後是如何死的她怎麽会死!一国之母。不说据儿不曾叛乱即便太子当真叛乱罪名未定谁敢对国母动手!”
大长秋悲痛万分:“皇後……皇後是自缢。”
自缢……
刘彻想过多种可能却不曾想过这种:“皇後为何……为何啊。”
“陛下派人收回皇後玺印时皇後便已存了死志。”
刘彻恍然想起来他没融入这具身体夺得控制权前“自己”得知皇後用宝印助太子“谋逆”确实下过此令。
但他仍旧不解:“朕不过是让人收回印玺未说其他惩处更没有让皇後自决。皇後……”
“陛下!”大长秋哀戚道“传旨时来人报信说太子事败东宫惨遭屠戮。这……这等情形皇後如何还能活?”
刘彻身形摇晃好容易勉强撑住抓起大长秋继续逼问:“太子事败东宫屠戮什麽意思你说清楚!据儿……据儿怎麽了?”
“太子被逼逃亡
现今情况奴不知。至于东宫东宫……”
大长秋泪流不止。
刘彻似有所感面色瞬间煞白转身奔往东宫。
此时的东宫凌乱不堪鲜血染红地砖喷洒各处;尸体横七竖八死状惨烈。
有卫兵有仆婢还有……
刘彻心脏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那是他记忆中刘据的侍妾与良娣再往前甚至还有太子妃。
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血液宛如被全部抽离四肢百骸遍布冷意。
他只觉得头晕眼花已然站立不稳若非内监扶着只怕早就摔倒在地。
皇後薨逝太子家眷惨遭屠戮他要如何去面对据儿?
“皇孙!”
不知谁唤了一声将刘彻混沌的神智拉了回来刘彻摇晃着向前两步便看到眼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