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惊惑,他、他同意择妃了?
“可是姐姐——”
她背对着裴承珏,看不到裴承珏此刻双眸陡然生出冷意,牵起的唇角也有些诡异,并不是一贯的温柔模样。
“母后大度,是因她心中没有父皇啊。”
真如惊雷,砸得乔棠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偏偏裴承珏抱得又紧。
她似作茧自缚,将自己困入裴承珏痴缠的网中,艰难喘气中,裴承珏薄唇吻过来了,带着炽热的温度,为她渡气。
“姐姐学母后这个,是心里没有朕了么?”
亦或是,从未也没有过?
周遭空气乍冷,裴承珏松了乔棠,乔棠呼吸渐渐平稳,心口仍在发抖,她猛地摇头,“臣妾不知此番缘由!”
裴承珏深深凝视着她,笑着吻了吻她的面颊,“那还学么?”
第32章
“臣妾实在不知,陛下莫要多想。”
乔棠示弱,怯怯地回身抱住他,唇角擦过他的下巴,又留恋地移回来,轻轻吻着。
她以为能哄好的,裴承珏竟扬颈躲开了,面上笑意还是浓的,指腹压在乔棠唇上,“姐姐。”
“朕问的是这个么?”
唇上疼痛叫乔棠心生畏惧,这一刻求生欲已大过了离宫的念头,“不学了!”
指腹启开唇瓣,“姐姐不
会说谎吧?”
乔棠被他逗弄,唇边可怜地氤出水痕,心头慢慢生出委屈,还有无措,他怎变得这般难哄?
分明十八岁时亲亲他,装个可怜,就弄得他好生怜惜,温柔以待。难不成长了一岁,心就变硬了?
乔棠不信,眼圈一红,口舌无法出声,唯一双含情眸子楚楚可怜地望过去,央求他疼惜些。
裴承珏低眸,视线压下来,对视片刻,指腹并未松开,反而施加压力,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乔棠委屈更甚,又觉裴承珏也是个善变性子,疼惜的时候视若珍宝,不疼了就毫不在乎,微怒地拿舌尖抵开指腹,“陛下放心,臣妾不会说谎,说不学便再也不会学母后了!”
她便是不学,以裴承珏这般善变性子,也有可能应下择妃,她何必苦了自己?
暖阁寂然,沉默的怀抱中,她垂眸掩饰情绪,眼角忽被柔软帕子摁住,帕子轻轻拭去眼角湿润,随着裴承珏的手指离开了。
“天冷,姐姐今日回太极宫歇着。”
乔棠听罢糊涂得很,裴承珏的态度委实多变,一会儿逼迫她,一会儿疼惜她,又罕见地不让自己陪着他了,当真琢磨不透。
但既裴承珏要她走,她也不必多待了,“那陛下忙,臣妾回太极宫。”起身离开裴承珏的怀抱,直接出了暖阁。
身后并无视线追来,这又是奇怪之处,乔棠下了台阶,暗暗琢磨,半晌迟疑地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劝裴承珏选妃,惹裴承珏生气了,他对自己不如以往喜欢了,适才在暖阁里逼迫她、赶她走就是明证。
这般想着,乔棠心口沉闷,随即又有些轻松,这分明是好事啊,也许她快被裴承珏厌弃了。
一路上,寒风似细针扎进肌肤,乔棠扬颈望了一眼天幕。
分明是上午的天,天幕一片阴沉,乌黑云层如层层棉絮,低低垂落,应是要下雪了。
此时,先前被裴承珏派去请太后的宫人回来了,稍后太后慢步进了勤政殿,堪堪与乔棠错开了。
“母后坐。”
裴承珏面色不虞,指腹摁了摁紧拢眉心,与太直言道,“儿臣很是后悔昨夜将画像送回慈宁宫。”
太后欢喜,“陛下想通了?”
裴承珏冷笑,“儿臣应该一把火烧了。”
“胡闹!岂能烧人家姑娘的画像!”
太后一听便知,想必他要为惠贵妃出头,找自己撒气来了,果听裴承珏道,“不烧也容易,日后母后有什么事只需找朕,不必再见惠贵妃。”
太后已被他这副情种心肠闹得没脾气了,想着索性乔棠已应下出宫,还有什么气好生的?
这一不生气,她就有心思打趣了,见殿里没乔棠身影,笑道,“不见也好,省得陛下一与惠贵妃闹脾气,就来找哀家的错。”
“儿臣岂敢找母后的错?不过是——”
裴承珏忽地沉默。
太后一瞧,心里大喜,这是要明白过来了啊,儿子惯常以为他与惠贵妃之间不虞,是自己从中作梗,从未注意过问题实则出在两人本身上。
她故作纳闷道,“陛下日日与惠贵妃在一起,今日怎不见惠贵妃?”
裴承珏只道,“天寒,何必叫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