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怎麽着,老兄?”弗雷德说,“我有点想念那个追在我屁股後面,让我给她讲故事的小女孩了。”
乔治淡定地耸肩:“别大惊小怪的,弗雷德。每个小女孩都会长大丶变成危险的女人。”
弗雷德摸了摸脸侧安吉丽娜留下的咬痕,深有所感,“也是……”
乔治斜睨了一眼弗雷德,收回羡慕的目光,脚步轻快地去追鲁比和金麻花。
好在金麻花的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穆迪那只不停乱转的魔眼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小姑娘全程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结束访谈的穆迪注意到她,粗声粗气地问,“你叫什麽名字,孩子?”
“玛丶玛丽……”金麻花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很明显,她希望自己像一滴水,落进全国千千万万个玛丽组成的海洋,再也不会被穆迪注意到。
回到家的金麻花异常安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弗雷德啧啧称奇。
“够了,弗雷德!”穆丽尔不客气地用汤勺敲打弗雷德的手背,“不要再往她的水杯里倒牛奶,可怜的玛丽已经喝了三杯了!再这样下去她今晚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弗雷德吃痛地收回手。
乔治附和着穆丽尔,谴责弗雷德,“就是,就是,太过分了!”
“还有你,乔治!”
穆丽尔用犀利的眼神吓退蠢蠢欲动的乔治,“不准再把小玛丽的晚餐换成土豆泥。”
乔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嘟囔,“我这是为了她能睡个好觉……”
双胞胎和穆丽尔的斗嘴早就成为餐桌上的固定节目,鲁比习惯了,自顾自地吃着饭。
参加电台节目不如鲁比想象中的轻松。
为了能准确地回答李·乔丹的提问,并给听衆带去实际有效的建议,她全程紧绷着,有时连呼吸都顾不上,憋得满脸通红才止住话头。
弗雷德说她简直像个说唱歌手。
乔治忍着笑把他的双胞胎哥哥打了一顿。
唉,鲁比仍在回忆自己说过的话,检查其中有无错漏——毕竟,很大一部分听衆不是在逃亡,就是在准备逃亡的路上。
不够严谨的表述会让听衆误判外界的真实情况。
为着反思自己,鲁比在离开波特了望站的时候,就对乔治宣布,今天是休息日,晚上不用出门了。
她是如此专心,连金麻花推开餐盘丶喊困的声音都没听见。
“今晚跟奶奶睡,可怜的小玛丽。我得看着你。”穆丽尔担忧地看着金麻花圆鼓鼓的肚子,领着人往楼上去。
“我都十一岁了……”金麻花小声抗议。
穆丽尔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慈爱好奶奶的剧本中了。
乔治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单手支着下巴,桌下的脚尖轻轻踢了踢鲁比的小腿。
“嗨,甜心,今晚一个人吗?”
弗雷德默默放慢了吞咽土豆泥的速度,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鲁比回神,恍然大悟,“对哦,我今晚一个人睡!”
乔治的眼睛亮了起来。
鲁比:“我可以把今天说过的话写下来!”
?
乔治还来不及提出疑问,鲁比已经放下刀叉,兴冲冲地上楼了。
“啧啧啧。”
弗雷德舀了一大勺土豆泥,塞进嘴里,摇头晃脑。那副陶醉模样看得乔治牙都快咬碎了。
……
今夜无风,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鲁比坐在床上,背靠着墙,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写字,碎碎念着,
“这句话好像说得有点太绝对……这句又有点太模糊……下次要不要分享几个很好用的防御咒呢……”
这间卧室的窗户很大,采光很好,鲁比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