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比抓住机会,和金妮悄悄换了个座位,挨着乔治坐下。
“我好想你,鲁比。”乔治抓住她的手,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丝丝缕缕的清冽酒香随之传来。
一旁的弗雷德捧着一大杯火焰威士忌,咕咚咕咚地喝个不停。
乔治低声解释:“我跟弗雷德告诉比尔,我们不想在他的婚礼上落泪,实在是太逊了。但那不代表我们对这件事毫无触动,所以——”
乔治晃了晃他的酒杯说:“一旦出现落泪的冲动,我们就喝酒,比尔可以靠这个行为确认我们对他的祝福和感情。”
“多亏了你,鲁比,你一来,我就没那麽想哭了。”他凑近鲁比,亲昵地用嘴唇轻蹭她的额头,用气音说,“不然……我现在肯定跟弗雷德一样,变成一头被威士忌泡肿的蠢猪了。”
乔治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顿,鲁比一个单词都没听进去。她的视线从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移向那只缺了一小块的耳朵。
鲁比终于明白芙蓉为什麽夸比尔的伤疤性感。
勇气丶荣耀丶脆弱和缺憾的矛盾共生,赋予伤痕与衆不同的魅力,引人好奇丶崇拜丶共情,激发触碰与抚慰的渴望。
鲁比心中既充斥着痛感,又激荡着自豪,只想离乔治近一点丶再近一点,直到呼吸与体温代替所有的言语。
她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小缺口,象征着羞意的绯红填满肌肤上的每一道细小纹路。
乔治不自在地摸了摸发红发烫的耳朵,轻声呼唤,“鲁比,你在听我说话吗?”
鲁比使劲摇了摇头,晃走脑中的纷杂思绪,这才看着乔治笃定地说,“乔治,我要跟你去做大人的事!”
噗!
弗雷德猛地喷出一大口火焰威士忌,继而一边咳嗽,一边对前排的麦格教授和小天狼星道歉,
“对不起,两位,实在对不起!清丶咳——清理一新!”
乔治更是被鲁比的豪言壮语吓昏了头,久久没有反应。
鲁比不满地推了他一把:“说话呀!”
乔治清了清嗓子,抓住鲁比的手,斟酌着说,“我不是不想……鲁比,但现在是比尔的婚礼,我们应该把注意力交给他和芙蓉,至于丶至于那件事,我们之後再聊好吗,你再等等——”
“我等不了了!”在乔治惊恐的目光中,鲁比捧起他的脸蛋,坚定地说,“我也打算退学,战斗在前线!”
“咳,咳咳!”
刚放下酒杯的弗雷德又开始剧烈咳嗽。
乔治被鲁比揉着脸,像松了一口气,又像有些失望地说,“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大人的事啊……”
“不然呢?”鲁比松开他,探身去戳麦格教授的肩膀,“教授,教授,我要通知你一件事!”
身後,乔治跟弗雷德默默碰了碰酒杯,随即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吞咽冰凉的酒液。双胞胎的脸颊都因羞臊而发红。
麦格教授转过头来,用一种毫不意外的平静语调问,“什麽事,塞缪尔小姐。”
鲁比煞有介事地说:“很遗憾地通知您,本人不打算回学校参加七年级的课程了,不要太想我。”
麦格微微颔首:“我想你的担忧是多馀的,塞缪尔小姐——除非乌姆里奇愿意丢下她副部长的职务,重新回到霍格沃茨担任教职。”
“什麽嘛,我在您眼中唯一的价值就是对付乌姆里奇吗?”鲁比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一屁股坐了回去。
“不过,根据金斯莱传来的消息,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太适合麻种学生进入学校,魔法部在草拟某项加深偏见的法案。”
麦格忽然放缓语调,镜片後的眼睛依旧锐利,但在深深处,已然泛起了柔和的涟漪,“等这一切过去,欢迎你回来继续完成学业,塞缪尔小姐。”
鲁比感到鼻酸,别开脸,吸了吸鼻子,这才重新看向麦格。
她向来不擅长应对过于煽情的场面,只好拙劣地转移话题。
“那是什麽?”鲁比指着麦格的後背问,翠绿色长袍上是一小块彩色的独角兽贴纸。
麦格取下贴纸,惊讶地扬起眉毛,“哦……这个……”
她的语速随眉毛一起缓缓下降:“这应该是我今早去见的那个孩子悄悄贴的,一个住在布里斯托尔的孩子。”
“新生?”鲁比问。
“是的。”
“麻种?”
“是的。”
鲁比指出:“可你刚才说现在的形势不适合麻种学生入学!”
“但我没有资格关上魔法世界的大门。”麦格妥善地收好贴纸,平静道,“我已经把巫师界的现状详细告知那些孩子和她们的家长,却仍有大部分学生愿意入学,我能做的只有尽全力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丶捍卫她们求知的权利,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