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这样无处宣泄的细腻心思,还真让川井未希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就是日向葵这里。
跟谁都是温和中带着疏离,从来不参与任何的小团体,不插手任何的纠纷,最重要的是还不会说话,简直是最理想的树洞。
川井未希的心事一见到日向葵就憋不住了,不吐不快,好好轻松一下。
之前遇到这样的川井,日向葵都是左耳听右耳出了,但是这一次应该会跟西宫相关,极具责任心的日向葵没有忘记班主任的嘱托,打算认真听听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跟硝子……西宫同学沟通,真的是有点费劲啊……”
“就是给她讲题要在纸上写得很清楚,很麻烦。就像是你给小直讲题那个样子,而且西宫比小直还要笨十倍!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
“……她也读不懂空气,同样一个笑话我们已经笑过一遍了,还要给她解释。你懂的,笑话这个东西解释了就不好笑了,给她解释还很浪费时间。”
“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想哦!还有小直,还有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都不喜欢她!”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很努力地在帮她融入校园生活了……她明明戴着助听器,为什麽还这麽麻烦别人,还让我们为了她学手语……”
说到这里川井未希瞄了一眼日向葵,这麽多年还没有哪个同学为了跟日向葵沟通学过手语,老师也不在意这件事情。
“也不知道她家里为什麽要送她上正常的学校,去专门的学校不是更好吗?”
“合唱比赛也快开始了啊。。。。。。”
。。。。。。
听起来西宫同学的“罪行”有些“罄竹难书”了啊。
总而言之是一个各方都被伤害的故事。
现在苦恼从川井未希的脸上转移到了日向葵的脸上。
果然栽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现在种也有点来不及了。
日向葵纠结地上课,纠结地在课堂上写作业,纠结地下课,纠结地放学,专注地换上运动服去独自打了会儿排球,专注地去附近的训练场练了会儿跑酷,纠结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然後就到了更加令日向葵苦恼的时刻了——如何不着痕迹地走过全是玻璃门玻璃窗的面包店,而不被里面的工作人员发现。
所幸在这个必须面对的苦恼面前,关于西宫同学的那些事情被短暂的忘却了。
日向葵不紧不慢地走着,从四年级开始她就每一天都要经历这一劫了。
基本一天两次,有时候跟日向野子一起走,还要等她跟店铺老板聊完天。。。。。。更煎熬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热情,尤其是来自于那个面包店的热情。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日向葵如往常一般走到离面包店最近的那个路灯停下了脚步。
天色已是黄昏,店内就算是开了灯也夺不过夕阳的耀眼,而本该在店铺内忙碌的两位服务员却一站一蹲,在店门旁不知说些什麽。
被他俩挡在中间的,是以日向葵的角度完全看不清的白发男孩。
“是走丢了吧?”
“应该是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呆瓜!”
“不是你先问的吗?总而言之问一下他家里的地址?”
“刚刚不是问了吗?他不说。”
“那问一下家长的电话?”
“都说了他不说!你能不能用你那生锈的耳朵好好听听我说的话!”
“那直接打给五条家?”
站着的高个儿终于是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下身边人的脑袋。
“不是所有白毛都是五条家的人啊!还有五条家不是只有那位继承了白发吗?现在都20多岁了!”
“不要打我脑袋,会变笨的!而且万一是私生子呢?”
高个儿又打了一下,“都说了那位才20多岁,哪来的10岁左右的私生子!”
“别打了,别打了!”蹲着的店员捂住了脑袋,“我说的不是那位啊,是五条家的家主丶不对,是那位的父亲啊!”
高个儿收回了想再打一下的手。五条家的家主早就变成那位了,如果不是身边的同事改口够快,他绝对一个巴掌直接糊上去。
“那位的父亲啊。。。。。。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