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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然後，他低下头，视线定格在自己眼前的罗宾披风上。

他明明应该感受到致命的一击，却什麽都没有——没有伤口，甚至没有一滴血。

然後，他看到了它。

那只穿着罗宾制服的怪物，站在他面前，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幽灵。

它的胸口，正被斯特兰奇的魔法长鞭贯穿，那道锐利的鞭刃像刺进了心脏一样，鲜血没有喷涌出来，只有一股淡淡的黑色能量在伤口四周扩散开来。

它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身体不稳，却依然硬生生挡在了蝙蝠侠面前。

那双绿色的眼睛，原本充满冷漠和疯狂的光芒，忽然间变得一丝清明。

仿佛一场迷雾在刹那间消散了，露出其中埋藏的真实。

蝙蝠侠感到一股异样的震撼，他的脑海无法理解，甚至不能接受眼前的情景。

那只怪物，它的目光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种让人不知所措的痛苦与复杂，它似乎不再是那个冰冷的丶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恶魔，而是在竭力阻止一场注定的灾难。

它……在哭吗？

那只曾经让他深恶痛绝的“怪物”，竟然在哭泣？它的眼睛里，仿佛映出了某种久违的丶被压抑的情感，悲伤与悔恨交织在一起，仿佛它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还未等杰西完全从眼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他的怒火便已经再次燃烧起来，无法控制地质问斯特兰奇。

“你答应过我不会直接杀死蝙蝠侠的，”杰西的声音低沉而尖锐，“你明明说的是毁了他，而不是夺走他的生命——”

然而，斯特兰奇并没有急于回应，他只是缓缓垂下眼睑，目光投向地面，仿佛在深思着什麽。

那种冷静的态度，让杰西的心跳猛然一滞，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种感觉，像是有什麽东西在潜伏着，等待着一个瞬间的爆发。

杰西浑身的汗毛毫无预兆地竖起，心中的不安与压迫感迅速蔓延开来，越发强烈。

那股感觉，像是无形的丶熟悉的枷锁重新扣住了他的心脏。

它迅速而无情地侵入了他的思维，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那个他无法忘记的瞬间——第一次得知“她”存在的那一刻。

杰西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有什麽关键的东西突然解开了。

“。。。你是她的化身？”杰西的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来，他的眼神紧紧盯住斯特兰奇，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这个问题就像一颗炸弹，在他的内心炸开了深深的空洞。

他知道，自己已经触及到了一个真相——一个无法回头的真相。

是了，他早该知道，既然这个故事只是一本小说，那麽既然每个角色都有可能是作者的化身，正如瓦莱里娅或者哈莉一样。

斯特兰奇没有立刻回答，空气中的沉默几乎压得杰西喘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斯特兰奇才缓缓擡起头，那双眼睛依旧冷静丶深邃，仿佛在看待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遗憾，只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平静。

“你终于意识到了，杰西。”

斯特兰奇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完全没有丝毫波动。

“你以为你能反抗她吗？杰西，你错了。”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愤怒或蔑视，只有一种无情的冷静。

“不过，有一件事你猜对了——你每一次思考，甚至每一次反抗，都源自她的剧本，包括你现在的反应。”

“所以呢？”他猛地擡头，声音几乎咬碎牙齿，“她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拟的，甚至让我去挑战作者，都只是为了好玩吗？她随手就可以改写这一切，像是捏着一张纸随意涂抹？”

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所有的挣扎丶反抗丶痛苦，原来全都是一场游戏，一场由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主宰的游戏。

每一个决定，甚至每一丝情感的波动，都早已被设定，成为了她故事的一部分，他的怒火在这一刻几乎到了极点，犹如被无数个无形的枷锁束缚，却依然无法挣脱。

“她真的认为我只是个小丑，”杰西嘲笑着，声音尖锐而疯狂，“让一个演员在舞台上自以为是真实，结果连自己都被卷入她的剧本里。她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可笑吗？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痛苦丶我的愤怒，都是她手中一支笔下的词句。”

他咬紧牙关，几乎快要窒息。

“我所有的选择，都是她早已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