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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第4页）

少女擡起头，看到那赤发少年的眼中，骇人的红色光芒就像是危险的信号。

“这里的环境对于你来说十分恶劣，但你却奇迹的完好如初。。。。”

爱里有些恼火，这个家夥是真想让你急死。而勇仁的眼底是那麽令人难以捉摸，他在试探着少女。

他对爱里的反应很是有趣，一个响指，风似乎停歇下来，而尘土也安静的附着在地面和建筑物上。

爱里这才发觉自己正处于一间教室之中，刚刚的风被窗户所隔断，整个空间的温暖瞬间回升不少。

桌椅被零散的堆放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爱里轻轻往後靠，感受到身後的硬物，连忙回身发现背後是讲台，此刻的爱里失去了束缚，但是仍然被勇仁囚禁在这个空间之中。

坐在窗台上的朦胧兽在夜空中宛如一头凶猛的狼，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直勾勾的盯着爱里，女孩与她对视的一瞬间，朦胧兽下意识的将视线转移。

“我们拥有同样的人格，我了解你，你喜欢春，我就为此给你准备了一份属于你们的未来，就这样沉睡下去，毫无知觉的成为程序，没有任何烦恼与痛苦多好。”YJ14号捏住爱里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转向自己：“那麽美好的梦境，永远活在那里不好吗？为什麽要回到现实，为什麽？”

爱里的视线被迫注视起YJ14号，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容，冰冷的换气孔扑打在爱里脸上，但是此刻的少女不再迷惘。

“我才不要美好的梦境！那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大家，没有隐藏兽，也没有勇仁。”

YJ14号顿了顿，似乎欲言又止，最终他站起身，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视角盯着少女：“那我就一遍又一遍的践踏你的执着。”

——

勇仁轻轻打起一个声音不大的响指，但空间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是时空穿梭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

遍布着器材的研究室，女孩静静躺在中央的操作台上，周围的工作人员来回移动着，但是都是以女孩为核心测算与交流。

液体在管道滑动的声音，仪器运作的声音，无论是声音还是视觉，都是如此的真实。

“小爱里体检结束了，你。。。十分健康哦。”

年长的研究员笑着抚摸女孩的额头，而女孩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年长者深邃的眼神，也只是懵懂，带着天真的笑意回应他：“谢谢叔叔，爱里通过了体检，可以当模特了，好开心！”

画面渐渐变回教室的模样，但爱里的双眼也模糊了起来。她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这本该是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埋藏在海马体内的片段，突然间被抽离出来，残忍的裸露在眼前。

在上一次模糊的记忆位点出现後，爱里便无法消化掉这些而痛苦，甚至想要逃避。

是啊，人类可以欺骗自己经历的一切，但是勇仁现在将爱里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展现出来，这无疑是逼迫爱里直面她不想看到的记忆。

“这里就是你在被选上成为模特後所谓的公司体检，实则是为『大空勇仁』提供人格程序。”

脖子被抚上冰凉的触感，爱里喘息滑动喉部的颤抖，勇仁的机械手可以调动更加强大的力量，指尖可以随时握住她那脆弱的血管，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利维坦为什麽选择了我？”

爱里的眼角被红色晕染，泪水将双眼琉璃般充盈，但很快在眨眼的瞬间就顺着眼角滑落。

“根据推演，你是未来和新海电卫门之子相遇的最大可能，而推算结果确实是如此，无论如何阻止，你还是奇迹的转到他的班级，奇迹的和他成为了朋友。”

“因此利维坦选择主动改变你的未来推演，即是在本该相遇的可能性上埋下『种子』——与隐藏兽成为搭档。”

爱里瞬间明白了，从得到应用驱动DUO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跌入利维坦的计划中。

甚至于自己的存在或有或无，没有爱里，春他们也一样会经历这些，会通过挫折成长。没有爱里，还会有下一个提供给『大空勇仁』程序芯片的人。

『你的笑容，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美好，是我第一次理解了真正想要「忠诚」的事物。』

为什麽在这个时候会想到那个发着光的隐藏兽说的话呢？爱里心里自嘲着，可那颗不安又恐惧的心脏却也因此平静了下来。

“密涅瓦根本没有选择你，你那所谓的应用驱动和我一样只是仿造的，携带程序病毒，一旦植入隐藏兽，那麽应用驱动必然进入病毒状态，只要再接触到啓动兽，即为啓动兽病毒化，同时隐藏兽和你之间的羁绊全部重置化。”

勇仁的声音在平调的时候永远都是那麽温柔，却在此刻还有着极具冰冷的疏离感。

爱里只是轻声嘀咕着：“原来我们的每一步，都是你们在推演的意料之中。”

但是在爱里的心中，温暖的光芒包庇着她一切的悲伤和痛苦。至少这份光芒下的隐藏兽并不这麽认为，爱里的内心竟然出奇的冷静许多。

“没错，人工智能永远会根据现状来进行下一步的推演，永远会比人类更前一步。”勇仁也推演出来爱里在嘀咕什麽，直接脱口而出这份自以为豪的成就。

爱里将所有信息默默消化掉，这和自己在漆黑之海中所经历的情绪十分相似，痛苦和不解，为什麽一切都对准了自己。

但因为这就是全部的真相，爱里却突然释然般，轻轻一笑，笑的有些释然。

“为什麽没有为此绝望？”

勇仁站起身，他对爱里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外，带着不解和些许恼怒的情绪并没有显现在面容之中，但是他的话语还是出卖了一切。

爱里仰头望着勇仁，带着一丝慵懒的笑容嘲讽着：“你也说了，我是那个让你们推演出现意外的人，那我不会绝望。。。不会也算是意外吧。”

随後，少女的笑容消失，起身的她将视线与勇仁平视，眼底没有任何阴霾，星辰此刻在眼中闪烁。

“人类这种生物，可是拥有无限可能的，才不会被你们推演的百分百正确。所以我和春，即使被你们踩在脚底，也会倔强的爬起。”

爱里伸长胳膊以及食指对准着勇仁，眼睛中宛如燎原星火，她的话语平稳有力，倔强的告诉他：

“我相信春，绝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