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会关注一下的。”瓦。尔特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忽然又想起什麽,追问道,“不过,昨晚你一个人出去了?”
听到他的疑问,星期日的脸上浮现出羞赧的红晕,半晌才低声回答:“在逛夜市的时候,星小姐和三月七小姐盛情款待,我不愿拂了她们的好意,吃得比平时稍微多了一些,所以一时睡不着出去走走。”
瓦。尔特有些无奈,但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只能在心中暗暗感慨,看来回去还要和两位姑娘说一声,不要再给星期日投喂过多奇怪的东西了。
另一边,三人已经来到了城外的山上。晨昏调节器在烈日下不知疲倦地运转着,站在山上向下俯瞰,来自不同文明的建筑组成了光铸城。
“好复杂的建筑风格。”星抱着双臂,低头往下看。
“感觉像是很多不同的城市拼接成了一个呢。”三月七站在她身边,也跟着双手抱臂。
“根据我昨晚查阅的一些文献记载,来自不同文明的「逐光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这座庇护所,除了云枢女士留在城中以外,其他人分别前往不同的地区继续寻找幸存者。”丹恒看看两人,跟她们做出了同样的姿势。
“这麽说,除了光铸城,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城市?”三月七问,“这样说起来,其他城市的人也会知道预言吗?”
“关于这个问题,凯尔先生的回答是,早在他两年前来到克洛菲奇以前,云枢女士就已经和其他「逐光者」失去了联系,如今谁也不知道其他庇护所的消息。”丹恒回答。
“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星说。
星回头向身後看去,在高山的另一边是荒凉的野原,「伊文塔兹」高悬于天空,散发着异常灼热的能量。星眯起眼睛,擡手想要挡住恒星的光辉,摊开的掌心都感受到了炙烤般的热度。
但草木依旧青郁,河流依旧奔腾,似乎这一切都不受极昼的影响,也不会随着恒星的炙热而枯萎干涸。
这不对劲。
星後知後觉反应过来,这里的一切和谐背後都潜藏着不合理。她看向丹恒和三月七,前者向她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她的猜测。
三月七在他们两个的眼神里突然打了个哆嗦,硬是在高温中感受到一丝寒意。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探说:“照这话来说,有可能除了光铸城以外,其他庇护所的人已经不在了?”
“准确来说,现在我们见到的这些人,可能也不能算‘活着’。就像我和星提到的那样,无论是持明,还是像凯尔那样的普通人,寿命都很难超过一两千年。”丹恒说。
“噫……丹恒,我胆子小,你可不要吓我。”三月七觉得浑身发凉,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三个人集体陷入了沉默,从山顶往下看去,几乎每一条街道上都有来往的行人,再回忆起昨日在街上遇到的健谈大叔丶给三月七塞了不少试吃的小吃摊阿姨丶热情开朗的老板索拉娜,还有凯尔和云枢……
“你们两个说点什麽,咱是真的有点害怕了啊!”三月七实在不适应此时的沉默,戳戳星又戳戳丹恒。
星摊了摊手,无奈回答:“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
“目前我们能了解到的最後一个进入克洛菲奇的人就是凯尔,或许从他身上我们能够发现突破口。”丹恒回答。
“希望这些只是我们想多了吧……”三月七小声说。
眼看着又要陷入了沉默,丹恒叹了口气,提议道:“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麽新的发现了,我们不如去城外看看,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什麽线索。”
两人很快采纳了他的建议,开始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星无意间擡头看向遥远方向的极夜之地,一拍脑袋说:“我们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们说光蚀之渊是一位令使出手划分出来的,但那位令使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丹恒和三月七先是一怔,随後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显然,这能割裂大地的恐怖破坏绝非一般人所能造成的,但所谓令使只闻其人不见其面,也给这个传说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那传说中的神秘令使极大概率上与「开拓」无关,这样一来克洛菲奇所牵扯的命途就复杂了许多。
“对于这段过往,唯一的知情人恐怕就只有云枢女士了。”丹恒说,“我们想了解有关「光蚀之渊」的一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问这位亲历者。”
“她会告诉我们真相吗?”三月七问。
“不知道,先去问问再说。”星拍拍她,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果她不说,我们也略懂一些拳脚。”
“喂喂!你这家夥不要总想着严刑逼供啊!我们是列车不是强盗!”三月七说。
“星说得对,无论她是否愿意将真相告知我们,起码先去问问。”丹恒解围道。
见他们两个都这麽说,三月七也没什麽反对意见:“丹恒你就惯着她吧,迟早有一天她要闹到天上去。不过你们两个说得也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