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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esp;&esp;bb鸡喘着粗气回来歇，看白鹭在空落下来的卡座里心不在焉，又递来酒。

&esp;&esp;“再次祝我们的小然然二十岁生日快乐——白露弟弟，别愣着啊，一起啊！”

&esp;&esp;白鹭埋着头同bb鸡碰杯，醉眼惺忪地盯住bb鸡的紫色长指甲，想起曾让他动了做设计师念头的杨丽萍老师，她的手指甲也是这样的，长长的，翘翘的，像在手指上搭了好几座桥。

&esp;&esp;这桥要是能把颜一行带来该多好啊。跟鹊桥一样。

&esp;&esp;为什么人长大了就要经历分别呢……

&esp;&esp;“初吻——一生印在我的心——初吻——醒也像晕——”

&esp;&esp;天旋地转，白鹭跟着音乐无力地摇晃脑袋，听陈柏然掰着他的肩喊：

&esp;&esp;“你怎么趁我不注意给他灌那么多酒啊！”

&esp;&esp;bb鸡咯咯咯地笑，推说：“他自己想喝的啦，我又没强迫他，是不是，白露弟弟？”

&esp;&esp;白鹭的舌头被酒精麻痹得说不出话，他听着那一声声“做门”，在眼前迷幻的五光十色间想念颜一行的脸。

&esp;&esp;他是从没想过要吻颜一行，但此刻无比想念颜一行。

&esp;&esp;他可以试着吻颜一行吗？无论是以直男还是同性恋的身份……

&esp;&esp;“白鹭！醒醒！”

&esp;&esp;“哇，弟弟真的醉了诶。”

&esp;&esp;bb鸡伸出手来，那紫色指甲重影成了紫色的睡莲，在白鹭眼前晃啊晃。

&esp;&esp;白鹭觉得睡莲好看，伸出手来握住bb鸡的手。

&esp;&esp;“初吻——不可有替代品——初吻——想也入神——”

&esp;&esp;伴随欢快动感的音乐，耳边响起bb鸡受宠若惊的尖叫，“啊啊啊啊弟弟抓我的手耶！诶，帅哥你……好帅我的天……你的腿怎么……og……好帅，我没办法呼吸了……小然然小然然别跳了……扶我……”

&esp;&esp;紧接着是陈柏然惊讶的喊声，“颜一行？！你怎么……”

&esp;&esp;腰间搭上一只手，白鹭试图扭头，下一秒却朝着bb鸡高挺的假胸一头栽下，没了意识。

&esp;&esp;

&esp;&esp;白鹭觉得自己像睡在一个啤酒泡里。啤酒泡摇摇晃晃，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他试图睁开眼，眼皮却像被黏了胶水，怎么也睁不开。

&esp;&esp;于是他像溺水的人一样伸展开双手，在困住他的啤酒泡里扑棱，刚扑棱没几秒，双手就被交叠着扣在胸前，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似远又近。

&esp;&esp;“醒了？”

&esp;&esp;一定是他听错了。居然是颜一行的声音。

&esp;&esp;努力掀起眼皮，眼前当真出现颜一行的脸。

&esp;&esp;白鹭忍不住傻笑。清醒的时候，他的嘴角被太多情绪压住了，扬不起来，这会儿酒精消解了苦大仇深的人生议题。是非对错也有了模糊的灰色地带。

&esp;&esp;白鹭对着颜一行近在咫尺的脸，轻松地傻笑起来。

&esp;&esp;“白鹭？”

&esp;&esp;“到！白鹭……到！”

&esp;&esp;白鹭一边傻笑，一边试图将颜一行的脸看得更清。他的双眼像对不上焦的相机镜头，清晰过后又模糊。

&esp;&esp;被扣着的手松开了，于是他伸出手来，用力捧住颜一行的脸，拉到眼前，口齿不清道：

&esp;&esp;“颜一行……今天我…去……gay吧啦……但我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们同类……”

&esp;&esp;颜一行并没有回应他，但白鹭已经习惯了。梦中穿着棕熊标白衬衫的颜一行，也曾对他的问题不作回应。

&esp;&esp;彼时梦里的颜一行站在eod学院前的草坪上，他紧张地走上前，说：“颜一行，我飞来看你了，你这两年在法国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esp;&esp;颜一行却只是望着他，不发一言。

&esp;&esp;而此时，白鹭认定自己又在做梦了。他眯眼看向颜一行胸口，却没看到棕熊标，之后诧异地张大了嘴，更近地趴到颜一行的黑衬衫上看。

&esp;&esp;颜一行抱着他的肩膀将他扶回床上躺着，他又不甘心地爬起身，凑更近，鼻尖撞在颜一行胸口，压得都变了形。

&esp;&esp;结果还是没找到棕熊标。

&esp;&esp;巨大的失落来袭，白鹭额头抵住颜一行的胸口，陡然由笑转哭，

&esp;&esp;“呜呜呜颜一行，陈柏然说…我们穿的是情侣装…可你怎么不穿了……你是不是气我当初没去机场送你……呜呜呜我太难过了…我不想看你走才不去的……”

&esp;&esp;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颜一行胸口，像是要把那个空缺的标致用鼻涕眼泪补上。

&esp;&esp;颜一行默不作声递来纸巾，白鹭抽噎着接过，哼哼哼地用力擤鼻涕，之后胡乱将纸巾扔在地上，边哭边翻身面向床。

&esp;&esp;他手腕上的儿童手表在高三那年摘了，同颜一行的素描本摆在一起，取而代之的是成人款的指针表盘，而白鹭当下就像被调快的指针一样，撅着屁股在床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急于找寻着什么，几次险些从床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