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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esp;&esp;颜一行看白鹭一眼，朝张扬微微摇了下头。

&esp;&esp;“哈，”张扬得意地摇头晃脑，看向陈柏然，“我就说么，他这种乖学生，念书可能挺厉害，但喝酒肯定没我在行。”

&esp;&esp;陈柏然担忧地瞪着他，“你喝过？”

&esp;&esp;“哼。老子从小酒当水喝。”

&esp;&esp;张扬说完拎起校服一角擦了擦，用力掰开易拉环。啤酒沫迅速涌了出来，溅到陈柏然的脚面。陈柏然连忙跳开。

&esp;&esp;张扬仰头喝了口，递向陈柏然，“来，试试。”

&esp;&esp;“我才不喝！”

&esp;&esp;张扬盯着他看了眼，笑笑，收回酒，“也是，毕竟你妈是舞蹈家，你爸是老师嘛，管得严，肯定不能喝，不像我，我爸是狱警，我妈是运动员，从小不管我。”

&esp;&esp;“……”陈柏然张了张嘴，许久才开口，“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呢？”

&esp;&esp;张扬哼笑一声，仰头灌了一口，咽下后说：“怎么会。你不都跟我解释过了嘛，你是怕白鹭的妈妈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所以才替我撒谎的。”

&esp;&esp;白鹭听到这有些羞愧，其实那天吃过饭打球的时候，他就想向张扬解释了，他妈其实没那么势利，就算知道张扬家的真实情况，也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张扬的。

&esp;&esp;可陈柏然先抢了话，“那你现在又提这事是什么意思？”

&esp;&esp;看张扬喝空一整罐酒，不说话，陈柏然忍不住伸手去夺张扬手里的啤酒，“别喝了！我们这会儿还不能喝酒！”

&esp;&esp;“未成年喝酒，脑子会变笨。”白鹭也劝道。

&esp;&esp;张扬躲开陈柏然的手，朝旁边退开几步，冲白鹭嚷起来，“你比我好不了多少！”说完将啤酒递向他，“负负得正，你试试，说不定喝了脑子反倒变好了呢！”

&esp;&esp;啤酒还未递到白鹭面前，就被颜一行挥手挡开了，力度不轻，张扬没握住，罐子飞出去几米，撞到花坛边，啤酒洒了一地。

&esp;&esp;“你他妈……”

&esp;&esp;张扬快步冲过来，一把掐住了颜一行的脖子，推着他直到后背撞上墙。

&esp;&esp;白鹭冲上前，揪住张扬的衣领往后扯，张扬却纹丝不动。

&esp;&esp;眼看张扬举起了拳头，颜一行利落抬腿，膝盖击中张扬腹部。

&esp;&esp;“艹！”

&esp;&esp;张扬嘴里发出吃痛的闷哼，捧着肚子弯下腰，待直起身再要发作，颜一行盯着他先开了口。

&esp;&esp;“你哪来的钱？”

&esp;&esp;“……”张扬被他一句话定住了，举着拳头半张着嘴。

&esp;&esp;白鹭和陈柏然趁这会儿一左一右掰住张扬的肩把他拉开。两人也意识到了，没有父母管教，跟领着低保的爷爷奶奶住一起的张扬，怎么有那么多零花钱挥霍，又是抓娃娃，又是买啤酒。

&esp;&esp;“张扬，你学那几个混混去敲诈了？！”

&esp;&esp;陈柏然话音刚落，张扬吼起来。

&esp;&esp;“我没有！你不要诬赖我！”

&esp;&esp;“那钱是哪儿来的？”颜一行冷声问。

&esp;&esp;白鹭站在一旁，盯着颜一行，突然有些恍惚，彼时神情严肃的颜一行很陌生，特别陌生，语气像审问犯人，颇有压迫感。

&esp;&esp;“我……”张扬说话变得吞吞吐吐。

&esp;&esp;颜一行深深看他一眼，不紧不慢走去捡起地上的啤酒罐子，扔进垃圾桶，走回来后，用下定论的口吻道：“你偷了爷爷奶奶的钱。”

&esp;&esp;“我没……”否认的话只说了一半，张扬垂着头坐回到马路牙子上，全然没了刚才要跟颜一行拼酒的痛快劲儿。

&esp;&esp;“我没偷……我只是……拿了没告诉他们……”

&esp;&esp;“那就叫偷。”颜一行道。

&esp;&esp;陈柏然紧张地看他一眼，双手绞在一起，生怕张扬又控制不住脾气，跳起来掐住颜一行的脖子。那他该帮谁呢？那肯定是帮颜一行的。谁有理他帮谁。

&esp;&esp;张扬仍垂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会还给他们的。”

&esp;&esp;“……怎么还？”白鹭忍不住问。

&esp;&esp;“等我长大了……”

&esp;&esp;颜一行打断他，“按你现在的情况，长大挣不到钱。”

&esp;&esp;白鹭诧异地扭头去看颜一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狠绝的话。

&esp;&esp;张扬在颜一行说完后，埋着头再没吭声，直到黑沉沉的天幕压到他的双肩，直到颜一行沉默地拉着白鹭离开，他仍坐在那，一动不动。

&esp;&esp;走出一段距离，白鹭几次回头去看，陈柏然陪在张扬旁边，手搭在张扬肩膀上，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