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耀儿来啦!”
陈秋莲一见到儿子,便满脸喜悦的走上前去,将林耀拉到一旁坐下。
而原本一脸严肃的林驰在见到林耀後,也收起了属于家主的威严,满脸慈爱的和他说话。
“耀儿,此次前去仙宗,你可要好好修炼,千万不要丢我们林家的脸。”
原本落败的林家在林驰的不懈努力之下,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归到世家的行列,他不想再回到以落魄的生活了。
所以他期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成就大道,然後他也跟着一飞冲天。
只是…
林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那个孽障怎麽还不来,这都什麽时候了!”
林驰一直都不喜欢林舒这个儿子,平时对他动辄就是破口大骂。
“父亲。”
正当陈秋莲母子打算火上浇油再让林驰对林舒更加厌恶时,林舒终于出现了。
三人齐齐的将视线聚焦在林舒身上,其中的用意各不相同。
林耀母子在看见林舒并没有穿那件“精心准备”的衣服时,眼里充满了兴奋。
咻—啪!
一个茶杯忽然朝着林舒飞来,随後重重砸在他的脚边,然而林舒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林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视着主位上怒目圆睁的父亲。
林驰看着林舒那消瘦却又不失好看的脸庞,那与其母亲相似的眉眼,那如出一辙的神情,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一股无名怒火从他心底油然而生,他恼怒的抄起手边的茶杯再次砸向林舒,并大声朝他呵斥着。
“你这是什麽表情!你明知道我有多重视这天,你居然还敢穿成这样来到我面前!你是存心想要气我是吗!”
林驰越说越生气,他抄起手边可以触摸到的一切物件,疯狂的朝着林舒砸去。
这时一边的林耀母子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打算再给林驰的愤怒添一把火。
陈秋莲连忙款步上前,柔若无骨地倚向林驰,一双保养得宜的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上,语调温软得能滴出水来:“老爷,老爷~您快消消气~”
她眼波流转,语气恳切,可字字句句都在往火里添柴:“舒儿想必也不是存心要气您的。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他又怎会不在意呢?要怪,就都怪妾身考虑不周,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一早便让耀儿将新衣送去了,许是……许是那款式不合舒儿的心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愿穿也是常情。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
林耀也在一旁躬身附和,语气乖巧无比:“是啊父亲,您就别生哥哥的气了,我想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在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巧妙煽动下,林驰对林舒的厌弃之情更盛。
而门外,林舒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他就是个彻底的局外人,冷眼旁观着他们“一家三口”表演,那双清冷的杏眼里,最後一丝微光也随之寂灭。
恶心,虚僞,令人作呕。
林舒在心底暗骂。
“来人,把他给我……,算了,你去院子里跪着吧!”
正在气头上的林驰本想叫人把林舒拖下去狠狠的处罚,但不知怎麽的又突然反悔了。
“是,父亲。”
一股深切的失望在林舒眼底汹涌,他心中对于亲情的最後一丝眷恋的星火骤然熄灭。
但他迅速地垂下眼帘,将所有情绪掩盖在浓密的睫毛之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向院内。
初春的太阳照在人身上还有些许暖意,并不像盛夏时那般难熬。
屋檐下的林耀母子避着阳光,看着院里那道跪的笔直的人影,一脸的不屑与讥讽。
“算这个贱种今天运气好,娘,就不能不让他去吗?”
“不行,他毕竟还是名义上的林家长子,不让他去难免会落人口舌,不过别担心,他去了也选不上。”
陈秋莲一边柔声安抚儿子,一边用怨毒的目光剜着林舒的背影。
她和儿子一定会将林舒和他死去的娘彻底踩碎,死死摁在泥里,让他们永远也别想有出头之日。
一直到正午,林舒都跪于庭中,期间每一个路过的人或是驻足讥笑,或是指指点点,目光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看戏的玩味。
林舒不管他们,依旧微垂着头,神情漠然,他早已对这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将那无数的嘲讽与冰冷的视线,一并隔绝在了心门之外。
毕竟在这个家里,他就是个人人可以欺负的可怜虫。
自八年前,母亲病逝之後,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将在外养的情人娶进门,连带着那个说是弟弟,其实比他还大的儿子。
而林耀母子到来之後,便夺走了属于林舒母子的一切,他们将林舒驱赶到破茅房生活,没日没夜的使唤他干活。
不仅不给他饭吃,就连衣服也是捡别人不要的烂衣服穿。
那些原本对林舒毕恭毕敬的下人,也开始见风使舵的欺负他,虐待他。
如今他已十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