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情蛊之事,因果复杂,师尊父母的情况更是隐秘,他或许……说了不该说的。
与此同时,寝殿之下,一间隐秘的暗室内。
云怀风正凝神对着一个白玉盅,盅内两只通体赤红的蛊虫相互纠缠,散发出淡淡的异香。
他按照母亲给他的手记小心培育着,动作轻柔,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然而,当目光触及蛊虫那妖异的红色时,一丝犹豫浮上心头。
这样做,真的对吗?
记忆中,父母看似鹣鲽情深,父亲云无漾对母亲苗凌更是百依百顺,可家族中那些长辈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和怨毒目光,他并非毫无察觉。
母亲的热烈与父亲的深沉,那种看似完美无缺的恩爱下,是否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裂痕?
父亲曾教导他:“风儿,人心如渊,欲念需藏。唯有克制与僞装,方能得偿所愿。”
可这“得偿所愿”,若是以摧毁另一个人的意志为代价……
“砰砰砰!”
头顶上方传来忽然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云怀风眼神一凛,迅速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平日的温润模样。
他仔细盖好玉盅,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缓步走上阶梯,开啓了寝殿的大门。
门外,李云夏面罩寒霜,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柳惊秋也静立一旁,面色凝重。
“何事?”云怀风语气平和,目光却淡淡扫过李云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
李云夏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云怀风的眼睛,开门见山:“师尊,小师弟究竟在何处?”
云怀风面色不变,从容应答:“小舒?他不是前几日言说要去访友,散散心麽?怎的来问为师?”
“你撒谎!”李云夏再也按捺不住,她声音带着颤抖,“小师弟根本未曾离开轻吕峰!是不是……是不是您将他关起来了?!”她的话语直白得近乎失礼,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质问。
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云怀风的眸光瞬间沉了下去,温润的表象裂开一道缝隙,泄出内里的冰冷。
他静静地看着李云夏,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股不悦的气息几乎化为实质。
“为师的事,何时需要向你交代?”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出刺骨的寒意,“我自有分寸。”
“师尊!您不能……”担心林舒出事,李云夏心急如焚,还想据理力争。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云怀风眼中杀机一闪!
一道无形风刃凭空凝结,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削李云夏的脖颈!这一击毫无征兆,快如闪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柳惊秋猛地出手,他一把拽住李云夏的後衣领,将她狠狠向後拉退半步!
“嗤——”
风刃擦着李云夏的颈侧掠过,几缕断发缓缓飘落。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锋锐之气划过皮肤的战栗。
柳惊秋额角渗出细密冷汗,紧紧护在惊魂未定的李云夏身前。
云怀风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不再多言,袖袍一拂。
“嘭!”
殿门在李云夏眼前重重关上,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廊间。
劫後馀生的恐惧此刻才汹涌而来,李云夏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全靠柳惊秋扶着才勉强站住,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
方才那一瞬间,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师尊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殿门之内,云怀风背靠着冰冷的大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仅存的犹豫已被彻底的偏执所取代。
他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通往暗室的阶梯。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地投在墙壁上,如同他此刻再无束缚的内心。
地下密室中,林舒坐在床上无聊的玩着脚上的银环。
他被云怀风关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却过的极为舒适。
云怀风只是把他关在这里,并没有苛待他。每天他都会给林舒带来丰盛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