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潘良和孙阿红猛地擡头:“爹——”
潘老爷不看他们,只看着江不辞:“不辞啊,你应还是不应啊?”
江不辞果绝道:“不应。”
潘老爷嘴唇颤抖几下:“不辞,爷爷也不瞒你,前两日我听到两个狱卒说话,他们说……他们说阿毛被找出来了,算算日子,快到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用我来威胁阿毛的。”
潘良和孙阿红垂了眼,也有了寻死的念头。
江不辞握住潘老爷子布满裂纹的手,郑重道:“潘爷爷,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们出去的……包括,阿毛。”
潘老爷子混浊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来,可又马上熄灭了。
他望着满墙的锁链,绝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江不辞没说话,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未时一刻,江不辞一瘸一拐地出了牢房,走到那间偏房门口。
守卫微微行了一礼。
“大人醒了麽?”
那人摇了摇头。
“有别人来过麽?”
那人又摇摇头。
“好,干得不错。”江不辞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银花生递给他,“先下去吧。”
那人收了银子,自然是喜笑颜开,朝江不辞又行了一礼,这才施施然离去。
江不辞推门进屋。
只见薛无锋躺在一张宽榻上,鼾声如雷,格外刺耳。
江不辞只在帕子上放了一点迷药,掐算了时间,差不多药效要过了。
他叫了好半天才把薛无锋叫醒。
薛无锋伸了一个懒腰,看来是睡得挺舒服。他坐起来,榻颤了颤,好在没塌。
“他们说了麽?”
江不辞摇摇头。
薛无锋咬了咬牙,这就要下榻去接着抽,江不辞道:“大人,今日已经抽得更狠了,若再抽下去,恐怕会要了他们的命,要不还是明日继续吧。今日不给他们请郎中看伤,也算是一种折磨了。”
薛无锋想了想,揉了揉太阳xue:“行吧,那咱们走吧。”
江不辞走在他後面。
第二日,江不辞给薛无锋传了口信,说自己有事,今日不便去了。
薛无锋撇撇嘴,自言自语道:“不去不去吧,去了也没什麽用,去了他们也照样不说啊。”
可江不辞可以不去,他这个县令却是不得不去,谁让王爷把这个棘手的事情交给他来办呢。
薛无锋的思路就是用刑,他认为强刑之下没有什麽是不能招的。
在进牢门前,他特意松了松筋骨,准备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谁知只抽了一鞭子,潘家人居然松口了。
潘老爷道:“我们交出药方,你们真的能放我们走麽?”
薛无锋在空中甩着鞭子:“那是自然。”
潘老爷叹了口气:“我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住了。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不过就是一个药方,何必搭上我们一家人的性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