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殊“嗯”了一声:“他是与咱们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坏人。”
瞿篱彻底呆住了,半天,点点头:“那太好了,你找到他了,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过来看你了。咱们的事,要不要跟他讲啊?”
阮清殊点点头。
“好,你先安心养着,等他过来。”瞿篱朝她笑笑。
结果整整一日,江不辞都没有出现。
阮清殊有些沉不住气了:“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想去找他。”
瞿篱心里有些愧疚,生怕是因为自己他才不来的,于是主动包下了打听江不辞住处的任务,去找刘易水。
刘易水咬着苹果:“我今日也没见到他,不过他不能离开此地,那估计是在这个地方。”
他随手写下一个地址,递给他:“我们这些人,都住在这里,我是因为盘了这间药铺,才从里面搬出来的,你们可以去这里找一找。”
瞿篱伸手去接:“多谢。”
刘易水嘿嘿一笑:“不谢,十文。”
瞿篱瞪大了眼睛:“你果然是个奸商。”
刘易水摆摆手:“要不然,光凭我开的这间药铺,我得饿死。”
瞿篱从钱袋里倒出十文钱来,不情不愿地递到他手上,嘟囔道:“也就是我傻,换作别人,谁会理你!”
刘易水咬苹果的动作一停,想到什麽,微微一笑:“还真有个比你还傻的人。”
刘易水是因为要为父亲筹钱才被迫替端王办事的,後来被发现後,同江不辞一样,被流放到此地。
流放的人每天都要做工,刘易水天生瘦矮,没什麽力气,因而只能偷奸耍滑,後来被人看出来,罚了三日暗室。
他出来後,更是被人欺负得厉害,只有江不辞,会偷偷给他留馒头,也会偷偷在他的枕头下放铜板。
瞿篱也没追问,拿着字条去找阮清殊:“要不还是我去吧,你才刚醒,应该再好好养养。”
阮清殊摇摇头:“我已经大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瞿篱见她这就要往外冲,赶忙拉住她:“这个地方可不一般,你可不能这麽去。”
一盏茶功夫,出来两个俊俏的小郎君,只是其中一个小郎君头上缠着布,看上去有些滑稽。
几日没出来过,路上的雪都化干净了。瞿篱不敢再驾马车,两人便选择走着去。
一路上,瞿篱尽量逗阮清殊开心,可阮清殊的脸一直紧绷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看,前面就是了。”瞿篱指了指,“你别担心,一会儿肯定能见着人。”
话音还未落,就听里面传来吵闹声,不一会儿,不少东西都被隔着墙扔了出来。
“魏公子,咱们这麽做,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要不是他告密,咱们能被抓到关禁室麽。”
“可是,你怎麽知道是江不辞去告的密呢?”
“那天晚上,只有江不辞没有跟咱们一起去喝酒,关禁室,也没有他的份儿,你说不是他告的密,那是谁?”
“可……可我们就这麽把他的东西扔出来,会不会……”
“会不会什麽?怕什麽?!”魏紫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怕他一个金瞳儿?!本来他跟咱们住在一起就十分晦气,现在他又干出这样的事情,让他滚又如何。”
那人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是是是,魏公子说得极是。他这样晦气的一个人,咱们之前就多加忍让,现在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我们这里是万万容不下他了。”
说完,他便自信地扬了扬头,等待魏紫山对他进行夸奖。结果,魏紫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後。
院外,瞿篱已经挽起了袖子:“欺人太甚了,怎麽能这麽对恩公,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未等两人冲进去,里面已经传来了打斗声。
江不辞的声音很冷:“谁允许你们扔我东西的!”
“你横什麽横!就扔了,你能把我们怎麽样吧。”魏紫山不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有帮手,他大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瞿篱拉了阮清殊一把:“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帮忙。”
江不辞空有一副蛮力,可两拳不敌四手,他不占优势,只能以退为进,再找机会反攻回去。
很快,他发现有两人加入了进来。
看清楚是谁後,江不辞难以置信,用力把她推出人群:“回去!”
阮清殊自然不肯,她回哪儿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江不辞和瞿篱被打,眼睛一转,她抄起院子墙角处的扫帚就冲了过来,把他俩都吓了一跳。
场面越来越不好控制,不过好在领班及时赶来,把衆人都拉开了。
江不辞下意识地想去拉阮清殊的手,可下一秒,瞿篱先将她的手拉起来,十分关切地问:“怎麽样,没事吧,吓到了没有?”
江不辞的手指蜷了蜷,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差一点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