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叶宛出嫁,阮清武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封,屁颠屁颠给人家送去。
两人说了什麽,江窈离得远,没听清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什麽。只看见阮清武笑着朝她拱手,叶宛回了礼,笑着同他摆手,然後上了花轿。
江窈快气死了,她受不了自己的夫君对着别家的小娘子那麽温柔的笑。
偏偏阮清武是个头脑钝的,他抱着一壶酒进来,憨憨一笑:“娘子,这是叶娘子送给咱们的如意酒,要不要尝一尝,我闻着可香呢。”
这一下,江窈彻底炸了。
“阮清武,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不若我们和离,你借匹马去追,还能在路上劫住叶宛的花轿!”
阮清武这才反应过来江窈好像生气了,他整个人很懵:“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才是我的夫人……”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江窈闭了闭眼,发泄似的一股脑全吐出来,“你以为我们成婚是因为从小就定了亲?其实指腹为婚的是我弟弟和你妹妹。是因为我弟弟的眼睛……我爷爷临终前迟迟不肯闭眼,就是想让阮家点头。两家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屋里的阮清武瞪大了眼睛,显然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麽多信息。
外面站着的两个人也像定住似的,过了一会儿,江不辞突然发疯一样地往外跑。
阮清殊担忧地跟了两步,停下,两只小手背到身後拧了拧,有些不知所措。
他……她……他们……
她以後会真的嫁给江不辞吗?
刘玉娥正坐在凳子上摊野菜饼,江不辞掀帘进来,带进来了一阵风。
刘玉娥惊讶擡头:“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见到你阿姐没有?”
她对上他那双泛着红的怪眼,猛然起身:“不辞,你怎麽了?还是阿窈……”
“阿娘,请告诉我一句实话。”江不辞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与阮家指腹为婚的,到底是阿姐,还是我?”
刘玉娥眼神躲闪,半天叹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江不辞笑了:“还真是这样。”
刘玉娥忙安慰他道:“不辞,你别多想,不过是因为你和清殊年纪太小了,以後的事谁也说不准嘛。你爷爷当时很坚持,你阿姐也很喜欢阮郎君……”
江不辞回想起今天在门外听到的,无奈地扯了扯嘴。
母亲总是喜欢粉饰太平,把他的世界装点美丽,就佯装感受不到命运带给他的恶。有什麽不能直说的,谁愿意要一个金瞳儿做女婿呢?
这天,江家丶阮家都闹出了风波,但风波最大的还当属李家。
李根生攒了大半辈子的钱都被人给偷了,气得他白着一张脸,看向那两个外甥女。
马翠英脸被蜜蜂蛰出好几个大包,用了药还没完全好,整日躲在家里不敢见人。马翠兰被马李氏留在家里照顾阿姐,因而也摆脱不了嫌疑。
李根生夫妇还没说什麽,马李氏先给了两个女儿一人一个耳光:“谁偷了你大舅的钱,赶紧拿出来,不然我就打死你们!现眼的东西!”
马翠英捂着脸哭道:“我的脸毁了,连自己屋子都没出,怎麽可能会偷大舅钱。”
她到现在都以为蜜蜂蛰人是个意外。
马李氏瞪向马翠兰,眼睛里像藏了火。
马翠兰抿了抿唇:“我没偷。”
钱一直被李根生夫妇压在被堆里,马李氏道:“我让你在家里照顾你阿姐,是不是你偷偷跑到你大舅舅母房里去,拿了钱给自己买东西了?!”
马翠兰眼圈立刻就红了,从小到大,她的确总是接触铜板,可每一个铜板最後都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她颤抖着瘦弱的身子:“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拿……”
“哭什麽哭,我看就是你!”马李氏又扬起手来,下一刻就要重重拍在她脸上。
“吉娣,先等一下。”李张氏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了她,“会不会是全福拿的,他到现在都没回来呢……翠兰这几日都没出过门,你说是她拿的,怎麽可能呢?”
马李氏一顿,立刻摇手道:“不能,不能是全福,我才给过他钱了……他是不缺钱花的。”
李根生嗤了一声,冷着脸道:“反正今日必须要把钱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就都给我滚蛋!”
马李氏被吓得一个激灵,她从小就极怕大哥,现在不得已住在这里,女儿还干出这样的事,她自己觉得没脸,便推搡着马翠兰到了外面。
外面看热闹的人实在不少,但马李氏顾不上这麽多了,她发疯似地抽打着马翠兰,吼道:“快点把你大舅的钱拿出来,要不然我打死你!”
马翠兰低着头,两边的脸颊已经肿起了老高,她不知道要怎麽证明,钱真的不是自己拿的。
“住手!你干什麽?!”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人,一把抓住了马李氏的手腕,往旁边一甩。
吴坚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挤进来的,却看见这样一幕。他忍不了,直接就站了出来。
马李氏喘着粗气,尖指头直指吴坚的鼻子:“别胡闹,你是哪家的,还不快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