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雯“哇哦“一声,“没良心啊。你家钟世没出力?”
钟世确实出了力,以一种无心插柳的方式——是他告诉她原谅的准则和意义。
吴花果甜笑回过去,“Themen的话,你家子延兄也帮了不少。”
“任子延……”楚雯反应过来当即否认,“什麽叫我家子延兄。”
“你一开口,人家分文不取帮咱们寻觅访谈对象,又提了不少中肯意见,怎麽不算帮忙。”吴花果说着打开订餐软件,“你叫上他,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地方我发给你。”
事实证明,防火防盗防闺蜜的意思可不止一种。
马楚雯赶到餐厅,眼见服务员将自己带到一两人桌跟前,顿时傻眼,“这……吴小姐的订位?”
“是的,女士。”服务生拉开座椅,做出邀请手势,“您现在点餐还是等等?”
“我那个……”楚雯犹豫间隙,见另一服务生引着任子延阔步前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怎麽就咱俩啊。”
任子延也颇有些意外,随即笑了下,“被放鸽子了呗。”
显而易见,他们被机灵鬼吴花果摆了一道。
两名服务生耳语一番,一人走开,另一人则递上餐单,“先生女士,我们现在店里有情侣套餐……”
“不不,不用。”楚雯迅速扫过餐单,“我要澳洲牛排,七成熟。”
“配餐的话,有薯条,土豆泥,沙……”
“沙拉,谢谢。”
任子延则根本没有看餐单,“一样,谢谢。”
“好的,两位点了我们的情侣套餐。”服务生面带微笑说明,“套餐本周做活动,赠送一瓶勃艮第红酒。已经帮您下单了,请问还需要别的吗?”
是福不是祸,情侣套餐躲都躲不过。
任子延见对面的人不说话,于是对服务生说道,“加瓶气泡水吧,谢谢。”
他记得上次在篮球馆外,楚雯包里揣着瓶一升的大包装气泡水。
“好的。稍後为您上餐。”
周边静下来,任子延环顾餐厅的功夫,听到楚雯咬牙切齿的声音,“吴花果这孙子。”
他笑,“你们北京人是不是特喜欢骂人孙子?”
楚雯果断回击,“你们东北人还是喜欢骂人彪呢。”
任子延瞧着她的模样,似笑非笑的语气,“怎麽,我们大东北惹到你了?跟谁学的。”
“这年头,谁还没几个东北老铁。”
“我算不算?”
楚雯一愣。
“我,”任子延歪歪嘴角,重复刚才的问题,“算不算?”
餐厅位置闹中取静,他们又坐窗边,侧头看即是华灯初上,有着无穷生命力的鲜活北京。
楚雯将胳膊肘顶到桌上,单手撑住下巴,“那你先说明,老铁什麽意思?”
“就,关系亲近能靠得住的朋友吧。”
“所以你想当?”
这下轮到任子延语塞。
可他很快笑了,漫不经心转移话题,“你们那篇报道可受到通报表扬了,有个人嘉奖吗?”
他和马楚雯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彼此都知道有些什麽在蔓延,甚至两人有意无意都在煽动它的疯狂生长,可他们又不急于揭开谜底,就好像……都在等。
等待那个东西更真切丶更清晰丶更庞大,等候一些落地,也等候另一些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