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一头撞上正好绕过马厩角落的亨利。
「喔,哈啰。」
他们站在那里对看着,距离上次亨利对着亚历克房间的天花板咒骂的时候已经隔了十五天,他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办。亨利还穿着全套马球装备丶戴着手套,而亚历克无法决定他现在是觉得快乐,还是想要拿马球杆砸他的头。马球棒?马球棍?马球……槌?这个运动根本就是个劣质的仿冒品。
亨利补了一句话打破沉默。「我其实正要去找你。」
「喔,那好啊,我在这了。」
「你在这了。」
亚历克回头看了一眼。「呃。这里有摄影机。三点钟方向。」
「对。」亨利挺起肩膀。他的头发很乱,有点潮湿,脸颊仍然带着运动後的血色。他们去参加赛後记者会的时候,他在照片里会看起来像是该死的太阳神阿波罗。亚历克微笑着,知道大家都会买账。
「嘿,不是有个东西。」亚历克说。「你打算,呃,要给我看的吗?」
亨利看着他,眼神转向附近走动的百万富翁和社交名流,然後又回到他身上。「现在?」
「我花了四个半小时搭车上来,再过一小时就要回去华盛顿特区了,所以我不知道你还有什麽更好的时间。」
亨利顿了顿眼光转向四周的摄影机,然後露出一个营业用的微笑,笑了一声,一手拍上亚历克的肩膀。「啊,是的。没错。这边请。」
他转过身,领路前往马厩後方,然後向右转进一扇门内,亚历克跟在後方。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连在马厩旁。室内弥漫着一股皮革油和木头的味道。墙上挂着沉重的马鞍丶马镫丶辔头和缰绳。
「原来有钱白人的性爱调教室长这样啊。」亚历克感叹道。亨利从他身後走过,从墙上的鈎子上取下一条粗皮带,亚历克差点没晕过去。
「什麽?」亨利漫不经心地说,经过他身边,把门绑死。他转过身,一脸无害而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叫做马具室。」
亚历克扔下自己的大衣,跨了三个大步来到他面前。「我其实不是很在乎。」他说,然後抓住亨利愚蠢Polo衫的愚蠢领子,吻上他愚蠢的嘴唇。
这个吻很棒,又深又热情,而亚历克无法决定自己要把手放在哪里,因为他想要同时碰触亨利的所有地方。
「吼。」他怒气冲冲地低吼,把亨利向後推开,然後故作嫌弃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你看起来超蠢的。」
「我应该要──」亨利退开一步,把一只脚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把自己的护膝拆下。
「什麽?不,不要拿下来。你穿着。」亚历克说。亨利僵在原处,像是刻意在摆姿势一样,大腿大张,一只膝盖擡起,布料紧绷在肌肉上。「我的天啊,你在干嘛?我看不下去了。」亨利皱起眉头。「不,老天,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亨利小心翼翼地把靴子踩回地上。亚历克好想死。「过来啦,靠。」
「我有点困惑。」
「我他妈也是啊。」亚历克觉得自己一定是前世造了什麽孽,才要受这种折磨。「听着,我不知道为什麽,但是这整个东西──」他比了比亨利的全身体上下。「──真的让我……很有感。所以我必须要。」他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跪了下来,开始解开亨利的皮带,拉着他裤头的扣环。
「喔,天啊。」亨利说。
「对。」亚历克同意,然後拉下亨利的四角裤。
「喔,天啊。」亨利重复,这次带着满满的感觉。
这一切对亚历克来说还是好新,但是跟着自己脑中过去一小时不断重复播放的各种细节,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他擡起眼,看见亨利的脸色潮红,表情呆滞,嘴唇微开。看他的样子,几乎都让亚历克心痛了──运动员式的专注丶身为王室的一切装饰全都为了他而敞开。他正看着亚历克,眼神深邃而迷茫。亚历克直直地回应他的目光,两人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集中到单一点上了。
一切发生得又快又下流,亨利不停咒骂,虽然这还是让亚历克觉得不可思议的性感,但这次脏话之间还夹带着称赞,不知为何似乎更火辣了。亚历克没想到「很好」用亨利的白金汉口音说起来会是这样,也没想过高级皮革赞赏地滑过他的脸颊丶或是戴着手套的拇指滑过他嘴角的感觉会是这样。
等到亨利结束後,他让亚历克坐在长椅上,然後让自己的护膝派上用场。
「我还是很不爽你。」亚历克像战败般向前一倒,额头靠在亨利的肩膀上。
「当然了。」亨利模棱两可地说。
亚历克把亨利扯过来,给了他一个又深又流连的吻,和自己说的话完全搭不上边。然後他们吻了又吻,亚历克决定不要去数丶也不要细想。
他们安静地溜出马具室,来到保姆车等待的赛马场出入口时,亨利碰了碰亚历克的肩膀,手掌压进他的羊毛大衣和肌肉。
「我想你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出现在肯辛顿宫附近啰?」
「那个鬼地方?」他眨了一下眼。「可以的话当然不会。」
「喂,」亨利咧嘴笑了起来。「这句话可是对王室的大不敬。是抗命,这是会被丢进地牢的大罪喔。」
亚历克转过身,倒退着走向他的车,挥起双手。「不要拿大好时光来威胁我。」
[电子邮件内容:公元二○二○年,三月]
寄件人:A
收件人:亨利
主旨:巴黎行?
尊敬的不知道哪里的亨利王子殿下:
别逼我记你的称号。
这周末的保育雨林募款活动在巴黎举办,你会去吗?
亚历克
你前任殖民地的第一公子
寄件人:亨利
收件人:A
主旨:Re:巴黎行?
致英国附属地的第一公子亚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