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殷楚雄轻抚着这十多年来朝思暮想的王座,只有坐上这金碧辉煌的雕龙宝座,才配睥睨天下,做天下的霸主!再看那气势磅礴的殿宇楼台,精雕玉琢的石柱,都是漠北王宫望尘莫及的气派,而这一切,从此刻起便都将属于他。一想到这里,殷楚雄的眼角不自觉地挤出几道纹路来。
漠北群臣丶将领纷纷送上道贺:“恭喜王上,江山一统,愿国祚绵长,享万事太平!”
殷黎彦也上前恭贺:“儿臣恭贺父王一统南北,霸业已成!愿江山永固,天下归心!”
“好!”殷楚雄放声大笑,随後又露出冷峻面容,“来人,将他带上来。”
侍卫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南梁王走上大殿,陈王後紧随其後,却未受押解。
“南梁王,你我斗了这麽多年,今日总算得以相见。真是对不住,你的王座,本王要了。”殷楚雄俨然一副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姿态。
“呸,卑鄙小人,你不配!”南梁王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所谓兵不厌诈,这一点上咱们彼此而已,如今成王败寇已成定局,不如你告诉本王,梨花剑现在何处,或许本王能饶你一命。”
听了殷楚雄这番大言不惭的言论,南梁王轻蔑一笑:“梨花剑早已失传,南梁的宝物,又岂会落入尔等贼寇之手?”
“放肆!”殷黎彦拔剑欲刺向南梁王,被殷楚雄制止。
殷楚雄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本王听说,梨花剑就在你的世子萧洛身上,所以本王已经派人在密道的尽头候着他了。”
听闻这话,南梁王难掩怒火,朝陈王後怒吼道:“你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你以为,漠北王会让他活着?”陈王後冷漠回道,连正眼都没有瞧他。
南梁王发疯似地怒吼,想要挣脱束缚杀了陈王後,然而力不从心,一切都是徒劳,他很快便被几名侍卫控制住了。
“太吵了,带出去吧,明日行刑。”殷楚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南梁王和陈王後被侍卫押出大殿。
晋康城郊外,萧洛被殷楚雄派出的人手追杀,护卫军因寡不敌衆,已被尽数射杀。宫女芬儿护着萧洛,走到一条分岔路口。芬儿自知已走投无路,便急中生智盘起头发,脱下自己的外衣和萧洛互换。
萧洛见状问道:“芬姑姑,你这是作甚?”
“世子个高,奴婢身形娇小,半蹲着跑或许能以假乱真,灌木丛密,追兵们应是看不真切。世子,你快走,奴婢去引开他们。”
“不!不!姑姑不要丢下我!”
“奴婢答应王妃要护世子周全,绝不能食言!”说罢芬儿一把推开萧洛,“世子快跑!你一定要活下去,保住王室血脉!”
随後芬儿便扮作萧洛,引开追兵,朝反方向跑去,还未跑出多远,便被追兵射杀。
萧洛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一切,强忍着泪水却不敢出声。
待追兵赶到芬儿面前时,才发现杀错了人,再回头,已不见萧洛的踪影。
此时天边忽现一道闪电,随之下起瓢泼大雨,将泥地里的脚印都冲刷殆尽,追兵们只得寻找山洞先行避雨。
萧洛用梨花剑开道,在雨中的泥潭里走了整整一夜,待雨停时分,终于看到一间废弃的茅草屋,此时的他已精疲力尽,一头昏倒在茅草屋中。
许之谦乔装打扮混在官兵中,时刻关注着刑场上的动静。南梁王被押上刑场,却不见陈王後的踪影。
监斩官扔出明梏,示意时辰已到,开始行刑。
就在刽子手手起刀落之际,许之谦纵身一跃,单枪匹马欲劫法场。
监斩官慌忙喊道:“有人劫法场,来人,快来人!”
一时间衆多官兵一拥而上,打斗时南梁王负伤,由于敌衆我寡,许之谦无法带着受伤的南梁王突围。此时,敏锐的南梁王发现了不远处的殷黎彦,他的箭头已经对准他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梁王一把推开许之谦:“找到梨花剑,找到世子,快走!”
许之谦:“王上!”
“走!”殷黎彦的箭例无虚发,被南梁王挡在胸前。
“王上!”许之谦还未来得及抢夺尸体,殷黎彦的箭已经再次瞄准他。
见此状,许之谦只得谨遵王命,奋力杀出一条血路而後逃脱。
殷黎彦放下弓箭,问身後的随从:“那便是老鸹军团的许之谦?”
随从答道:“正是,世子殿下。”
“原来是他,此人留不得!”
南梁王的头颅被悬挂在城门口示衆,城门口的旗子改弦易张,殷楚雄的军队纷纷进城,战败国的士兵俘虏被押解出城,沦为奴隶。
晋康城的大街小巷贴满告示,上面写道:南梁王弑兄篡位,天理难容!漠北王顺应天道,除暴安良,使万民昌盛,天下归心!至此南北一统,遂统称轩辕国,改国号为天和元年,定都建业,以昭告天下,俾衆周知。
萧洛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城外不远处,看着父王的人头被悬挂于城门口。他捏紧了拳头,一路狂奔,跑到荒无人烟的树林才敢放声大哭:“父王!父王!父王!”
突然,身後传来马蹄声,几日的逃亡令他格外警觉,萧洛赶紧僞装好自己,躲入草丛中。
只见许之谦带着襁褓中的婴儿,正在躲避追杀。
“漠北啊,漠北有大漠丶有孤雁丶有比这儿大千倍万倍的落日。”
“比这儿大千倍万倍的落日?那岂不是要把天给撑破咯?”
“那景象,怕是晋康城中的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若有机会,臣定带世子去漠北一见。”
“好,那一言为定!”
萧洛想起三年前在宫苑内与许之谦的对话,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般场景。